“快看,那個書呆子又一個人去補習班了。”
“書呆子,去補習班你也成不了第一名,我們走,不和他一起玩。”
“快看他的書包,兩年前就是這個,還沒換呢,都吐露皮了。”
某條馬路上,一個背著鼓鼓的有些舊的書包,帶著一副厚厚眼鏡的瘦小子身邊,跑過幾個嬉笑著的小孩,那幾個小孩倒退著蹦跳著對他指指點點著。
瘦小子的背微不可察的彎了一點,腦袋不自覺的低下了些許。
“呀~書呆子,你的眼鏡幾度啊,看得見嗎?”
“哈哈,快把那副啤酒瓶底做的眼鏡拋給我看看。”
某個教室中,幾個男孩子拋著一副厚厚的眼鏡,在他們中間,有一個瘦小子來回試圖抓回那副眼鏡。
“唉~你放棄吧,你就算在努力,重點高中你也是考不上的,你太普通了。”
放學後隻剩下一個學生還在抱著書的教室中,一個老師抱著教材,看了一會後搖了搖頭。
“你彆整天在那裡看書,你不是那塊料,大學就彆讀了,跟著你舅舅去做生意吧。”
某張飯桌前,一個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語重心長。
“你很普通。”
“你做不到的。”
“放棄吧。”
在瘦小子的耳邊,這三句話貫穿始終。
躲在自己房間的角落中,瘦小子將頭埋在書中。
他憧憬著書中那些無所不能的主角。
他渴望著有一天,也有人認同自己,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一句你很棒。
直到有一天,一場“噩夢”降臨。而他的美夢也在這一天一點點的在心中生根發芽。
他丟掉了自己的眼鏡。
他獲得了特殊的天賦。
他以為這一次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但是結果,他發現,他依然是那一個泯然眾人的人。
“我能扛起大旗!”
“我能挺起腰杆!”
他無數次的呐喊,沒日沒夜的練習射擊,搏鬥。
他得到了稱頌。
但是那種稱讚並不是來自他的努力,而是來自他手中的權利。
他忽然覺得,努力,真是一文不值。
他開始變了。
楚雲的眼前閃過一幕幕的畫麵,看著一點點被他拉出來的人,目光柔和。
大家,都隻是普通人。
有喜,有怒,有哀,有樂。
有渴望的東西,也會經常犯錯。
從金光之中被一點點拉出來的人,眼神從迷茫變得清明,然後是疑惑,不解。
“楚雲?”
那人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在看看自己,又看看四周,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嗬嗬。”
“嗬嗬嗬。”
“哈哈哈哈哈。”
忽然,那人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響亮,甚至笑的彎了腰,笑出了眼淚。
“哈哈哈哈,楚雲啊楚雲。”
“我要說你什麼好。”
“你是真的爛好人,還是真的蠢。”
“你竟然花費那麼大的代價把我複活了,哈哈哈哈。”
“把我複活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呢,楚雲,大恩人!”
被複活的封奇珍從捧腹大笑中,猛的抬起頭,咧嘴笑著,用冷然的目光看著複活了他的楚雲,眼中似乎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激。
那雙眼睛,沒有曾經的那個少年的友善,滿是陰鬱。
“啪!”
忽然,一隻粗大的手掌從一旁呼來,拍在封奇珍的後腦勺上。
“臭小子!裝什麼裝!我還不知道你,坦誠的道個謝做不到嗎!”
富四喜拍的封奇珍一個踉蹌後,又揪住了他的耳朵,怒罵著。
隻是眼中閃爍著淚光,臉上帶著欣慰和感激,沒有一絲憤怒的神色。
“富,富叔。”
封奇珍那陰狠嘲弄的表情在臉上一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封奇珍,你並不普通,你很棒了已經。”
楚雲放下來著封奇珍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道,然後轉身,將時間留給這兩個許久未見宛如親人的人。
走了幾步,楚雲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
“對了,封奇珍,等你們敘完舊,過來一趟,我心裡還是有點不爽,過來讓我打一拳。”
說完後,楚雲才轉身離去。
“可笑!”
“哈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幼稚!你一點都沒有作為領導者的氣質,楚雲!太過婦人之仁了!”
封奇珍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低沉的笑著。
是重生的喜悅?
還是感覺事情的滑稽?
他笑著笑著,聲音越來越低,變得嗚咽了起來,肩膀不斷抖動著。
富四喜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將他摟在了懷裡。
“後悔了吧。”
富四喜拍了拍封奇珍的背部。
“嗯~”
富四喜懷中,封奇珍輕聲道。
“還來得及,叔陪你一起,把欠下的還掉,一天,一年,一輩子。”
富四喜摸著封奇珍的背,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安慰著自己的兒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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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奇珍抬起頭,眼神說不出來的堅毅,那雙眼中,似乎下了某種決斷。
夜晚,因為楚雲的某句話而開始做戰鬥準備的金陵城依然如同白晝,水晶塔,篝火堆四處皆是。
楚雲站在城堡前,背後背著一把平平無奇的劍。
或許是劍本身的問題,又或許是由一個世界做成的劍鞘的問題,這把劍放不進物納符中。
在他身後,元老,富四喜這些金陵城僅剩的核心人物全部都在。
封奇珍將自己隱在富四喜的身體之後,他的手中多了兩件道具,一件是一根獨特的針線,一件是一把布滿特殊花紋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