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房屋內,石堆形成的牆壁,單層結構。
頭頂的房梁上掛著煙熏的臘肉,最中間有著燒火的坑窪,上麵吊著一件煮湯燒水的鐵罐。
牆壁上掛滿了用粗麻編織而成形成的布畫,畫裡隻有著奇怪的圖案,大多的顏色以黃、紅和綠為主。塞姆夫躺在靠牆用石頭和木頭堆成的床上,賽琳娜坐在旁邊伸出手緊握塞姆夫的手,伸出手摸了摸消瘦的臉龐。
哈娜則是在鐵罐處燒火做飯,而李默和露易絲在外麵等待著。
“你不進去嗎?”
露易絲看向了旁邊正在伸手撫慰黑馬的男人,滿臉好奇的打量著。
可李默並沒有回答,露易絲也不再問了。
這段時間內,露易絲算是明白李默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順便了解了李默的廚藝還算不錯,可是刀法稀爛,另外就是挺好色卻沒膽的一個家夥。想到這裡,露易絲不禁給他想了一個外號“小大人”的稱號。
若是換做彆的男人,估計就是先脫光衣服上床折騰之後在想後續吧?
他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明明本能都已經體現出來了卻還要堅守自己的原則……
賽琳娜遇上這樣的男人可真是一件倒黴的事情。
露易絲不禁伸出手摸著臉,有些同情的望著旁邊的身影。
“進去?”
李默停下手任由烏戈爾斯用腦袋盯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想著一邊低頭說著,“我或許還沒有資格吧。”
“……”
露易絲有些意外,緩緩放下手不禁提醒了一句。
“或許,賽琳娜並不在意這些呢?”
李默卻立馬扭頭閉上眼回笑一聲。
“我說的又不是賽琳娜。”
……
“塞姆夫……”
賽琳娜瞧著憔悴的塞姆夫,伸出手撩開碎亂的頭發看著那緊閉的雙眼,心情低落,神情哀傷了起來。
“我沒事,姐姐,我很好。”
塞姆夫虛弱的說著。
旁邊正在做飯的哈娜卻停下手,無法忍受的站了起來,緊緊抓住破舊的衣裙咬著下唇喃喃自語。
“你很好?你很好?你很好?”
隨後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床上的塞姆夫怒喊著。
“你當著賽琳娜的麵還在撒謊!”
“你是覺得被我照顧很丟人嗎?你是認為我這樣很丟人嗎?”
“塞姆夫,你不好,你現在的狀態一點也不好!”
大聲說完之後,哈娜垂下頭讓人看不清麵容卻傳出嗚咽的聲音。
賽琳娜心疼的看向哈娜感到心酸和歉意,扭頭又看向了強顏歡笑抓住自己手說著,“姐姐,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不要聽哈娜說的,你看,你看我,我現在是不是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聞聲的哈娜連忙抬起頭伸出手用泛黃的衣袖擦了一下臉,連忙走到一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陶碗,隨即在水罐裡麵倒入水連忙小碎步跑了過去,彎著腰,一隻手搶過塞姆夫連忙向他嘴裡喂著水。
塞姆夫感受著哈娜的動作,心情越發難受和煎熬,可當手心被緊緊握住傳遞而來的溫暖,塞姆夫不禁張開了緊閉的嘴喝了下去。
“……”
哈娜全程一句話沒有說出口,看著塞姆夫聽話的模樣,內心卻越發痛楚不僅抬起頭看向了賽琳娜。
賽琳娜看著滿眼熱淚的哈娜,心情也十分複雜。
在帶著塞姆夫和哈娜乘著船隻抵達克茵河的柏列鎮船舵,在花費身上的值錢貨搭上一輛去往西部的卡努因獸貨車,一直到塔塔村賽琳娜才看著哈娜與塞姆夫進行簡單的婚禮才離開前往奧斯帝國赴約。
可當重新回到這裡之後,心中對於哈娜充滿的愧疚以及感謝再次上升到一個高度,瞧著旁邊如同餓鬼一般的塞姆夫,自然清楚當時塞姆夫所說的都是假的。
放心去吧,姐姐,我會好好的和哈娜活下去的!
姐姐,我不會輕言放棄的!
姐姐,我會保護好哈娜的!
姐姐,我會勇敢……
賽琳娜的手逐漸從塞姆夫的手中緩緩掙脫開站了起來後退,塞姆夫這時候慌亂了起來連忙爬起來四處摸索。旁邊蹲著的哈娜悲傷的注視著如同無頭蒼蠅在尋找著賽琳娜的塞姆夫,聽著他不停的呼喊著,“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語氣越來越著急,聲音也越來越快,可手腳卻難以根據塞姆夫的意識行動。
他曾經被挑斷過手腳,即使治愈也難以撫平心理上的創傷。
然而,賽琳娜卻傷心的注視著塞姆夫,失望的看著旁邊的哈娜。
哈娜也忍不住哭出聲,跪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命運的玩笑,總是最先擊潰苦難的人。
“你都對哈娜做了些什麼!?”
賽琳娜心裡的千言萬語彙聚成為幾句話。
“你就是這麼讓我安心離開的嗎?塞姆夫。”
“這就是你想要成為的男人嗎?”
“塞姆夫……伯父伯母會傷心的。”
塞姆夫慌亂的動靜逐漸平靜下來,趴在淩亂的床上無助的四處張望著喊著,“我隻是希望大家都幸福,我隻是喜歡大家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