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邢老三談妥後,顧南夕馬不停蹄地跑去皇宮,和年輕皇帝嘀嘀咕咕許久,直到月上梢頭,這才踩著星光回府。
因為顧南夕把所有剩餘經費都花在了造船技術上,所以永昌侯府停止收禮的通告,就借著府裡的下人口,傳遍整個京都。
福全茶樓大堂,諸多茶客捶胸頓足。
“唉,我就去晚了那一步,我眼睜睜瞅著永昌侯夫人搬來三個錢匣子,遞到那老漢手中!緊接著,侯府就不再收禮了!”
“天殺的,那老漢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一下子就拿走了三個錢匣子!”
“我的天啊,我辛辛苦苦尋來的上好綢緞,還沒讓永昌侯夫人過一過眼呢!”
“都說了手快有,手慢無!叫你們磨磨蹭蹭,這下可好了,連口湯都喝不著。”
眾人後悔不迭,隻覺得成千上萬兩銀子從自己指尖劃過,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握在手心之中!
有人不甘心“你們誰認識那老漢,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京都人口上百萬,也有許多從外地而來的客商,總有那麼一兩個是見過邢老三的。
“老漢叫邢老三,原本是造船廠的老師傅,不知為何從上麵起了紛爭,一氣之下帶著兒孫和徒弟們從造船廠辭工。”
鄰桌的人給客商端茶遞水“您同邢老三可有交情,可曾從他口中聽說過什麼?”
外地客商沒想到京都百姓這般熱情,受寵若驚,連忙接過茶杯“談不上交情,因著同鄉的關係和他家大郎交談過幾句。聽說是他們家要和永昌侯夫人一起做個大買賣!”
這大買賣難不成就是造船廠?
京都本地人搖頭,表示不信“侯夫人雖然嫁妝豐厚,聰明絕頂,但想憑一家之力開一個造船廠,還是不夠的。”
外地客商隻聽過永昌侯夫人顧南夕的名號,並不知道究竟有幾斤幾兩,因此沒有插話。
無論是誰,對於造船廠這一事都是持不看好的態度。畢竟如果一個造船廠開的那麼容易,那遍地都是造船廠。
坊間因永昌侯夫人不再收禮一事而感到措施過億,皇宮裡,佟貴妃也是滿腹狐疑。
佟貴妃備受寵愛,加上家底豐厚,因而她的宮殿格外奢華。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
蓮花的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隻覺得溫熱。原來竟是以藍田暖玉製成。
走起步來,如步步生蓮一般。
平日裡,佟貴妃最喜歡在這上赤著足在上翩翩起舞,身姿曼妙,與地上的蓮花相互映襯,格外讓人目眩神離。
但今日,她隻懶洋洋地縮在軟榻之上,整個人像一隻犯懶的小貓咪,無精打采的。
貼身婢女金珠,放輕手下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在佟貴妃細膩的肌膚上按摩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佟貴妃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柳眉一樣的眉毛攏在一起,似江南的細雨,籠罩起一團愁霧。
自打前幾日,永昌侯夫人顧南夕入宮,和聖上閉門說上許久的話之後,年輕皇帝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佟貴妃嘟著嘴,滿臉的不悅,一腔愁緒,不知能與何人說。
“主子,太師夫人求見。”
佟貴妃聽到這話,這才坐起身,期盼地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