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燈光通明,裡麵隱約傳來雜亂的聲音。
許靜安第一反應是遭賊了。
翡翠灣有很多值錢東西,裡麵的擺件價值不菲。
她輕手輕腳出來,悄悄掩上門,躲進消防通道,打110報警。
警察來得很快,兩人拿著警棍一前一後悄悄摸進去。
然後就……然後就像石像一樣站在書房門口。
許靜安狐疑地走到門口,像見鬼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裡麵端坐著的鬱辭,cpu都快乾燒了。
她脫口而出“你,你怎麼在這?我改了密碼,你怎麼進來的?”
男人指尖夾著一支煙,麵前攤著一本書,頭發淩亂地搭在額前,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啊……鬱,鬱總,對……對不起啊。”警察一臉懵逼地道歉。
雁城誰不認識鬱辭?
三天兩頭出現在媒體上,他那張臉就是行走的通行證。
警察道完歉轉身就走,許靜安連忙攔住他們,“警察大哥,他私闖民宅。”
兩個警察的腳步都停下來,很認真地看著她,“哦,可能有什麼誤會吧,讓他解釋清楚就行。”
許靜安拽住其中一個警察,“誒,不是,他真的私闖民宅,這房子是我的。”
那警察笑著說“情侶之間吵吵鬨鬨很正常,他那樣身份的人,你給點台階給他。”說完,他抬了下胳膊,從她手裡掙脫,一溜煙走了。
這是警察嗎?居委會大媽吧。
許靜安氣的肝痛。
一晚上的莫名情緒可算找到發泄的地方了。
她衝進書房,指著鬱辭,氣呼呼地說“你跑來我家是什麼意思?怎麼進來的?”
鬱辭悠悠吐出個煙圈,眯著眼睛看她,“我以前是戶主,找密碼這件事太容易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前妻,我的東西都在這,這書架上的書大部分是我的。”
許靜安冷笑,“這些書五年前就有了,全都是嶄新的,你壓根就沒翻過,房子過給我了,你倒想起來了!”
鬱辭將煙頭扔進麵前的空杯,掀眸看她,嘴角微微一勾,“就是沒看過,所以我得看完,不然對書不尊重。”
“你寫個地址給我,我明天把這些書打包好,叫輛車給你送過去。”
“我那沒地方放。”
許靜安嗬嗬冷笑,“那房子再轉給你,我不要了。”
鬱辭語氣淡淡,“麻煩。”
許靜安驀地鼻子一酸,眼裡飄起一層薄薄的水霧,“鬱辭,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離婚的時候我們禮貌地說過再見了。”
說完,她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彆離、求不得。
鬱辭是她的求而不得。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另一個女人,而你,許靜安,你連眼紅的資格都沒有。
被愛的人萬裡挑一,愛而不得的人都千篇一律。
走到門口時,許靜安眼裡的濕意已完全斂去。
她不會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中當溺水者,而是把自己送上岸的擺渡人。
所以她早就從一廂情願中醒來,不會再跌落進去。
“去哪?”身後響起鬱辭的聲音。
許靜安緩緩轉身。
鬱辭站在客廳與玄關連接處,眸色淡淡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