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安低頭想了想,心裡慌張了一陣,酸楚了一陣,想到久久,她的心最後安定下來。
她抬起頭,語氣平靜,“爺爺,我不願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突然就喜歡的。”
鬱榮生擺擺手。
許靜安一分鐘也不願意多待,開著車衝出靜園。
疾馳了很遠,許靜安才放慢速度,將車子停在路邊,腦袋趴在方向盤上,身體久久沒動彈。
……
蘇墨白的右腿微微動了一下,複健師連忙用針灸刺穴的方法紮他大腿內側和外側的穴位。
輕微的觸電感讓蘇墨白不敢相信地看著複健師。
經過艱辛而漫長的七年治療,他的腿部第一次有了感覺。
複健師笑著問“是不是像細微電流經過一樣?”
蘇墨白頻頻點頭。
他在家庭微信群裡發了條微信,【右腿有感覺了,我今天錄一段《一戰成功得勝還》,雖然說成功為時尚早,但至少有了打勝仗的希望。】
晚上排完戲回來,許靜安抱著蘇墨白和雲蔓哭得稀裡嘩啦的。
久久拍著小胖手,老氣橫秋地說“姨姨,你那麼大人,這樣哭不害臊嗎?愛哭鬼甜妞都沒你哭的膩害。”
許靜安摟著久久又哭又笑,小團子圈著她的脖子給她擦眼淚,一下一下在她背上輕拍,像個大人一樣安慰她“姨姨乖,不哭不哭,久久等會拿糖給你吃。”
許靜安將久久柔軟香甜的小身子摟得緊緊的。
翌日,許靜安跟劇團請了一上午假,把久久送到幼兒園。
因為雲蔓的戲在丁導那一直沒過關,許靜安讓她去劇團,她一個人帶蘇墨白去醫院。
醫生說蘇墨白有望恢複部分行走功能,但不能跑跳,他的腿難以支撐高強度活動。
一個熱愛京劇舞台的演員不能跑跳,藝術生命肯定大受影響。
出了醫生辦公室,許靜安有點黯然,蹲在蘇墨白的輪椅旁,趴在蘇墨白的膝蓋上流淚。
她做夢都想治好蘇墨白,讓他在戲台上繼續閃閃發光。
蘇墨白摸著她的頭安慰“小滿,要學會知足,對我來說,能走就是萬幸了,也許哪天全好也說不定呢……唱不了小生我還可以唱老生嘛。”
許靜安甕聲甕氣地說“能一樣嘛,從小外婆就是按小生教你的。”
等電梯的時候,蘇墨白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取笑她從小就是愛哭鬼。
“我哪裡愛哭了,外婆那樣折磨我,我哭過幾回?倒是你,比我還大幾歲,還經常躲起來哭鼻子。”
蘇墨白溫柔地望著她,寵溺地笑笑。
電梯門打開,許靜安看裡麵人多,猶豫了一下,準備乘下一趟電梯。
此時,電梯間裡等電梯的一個男人出聲,讓電梯裡的人擠一擠,騰出空間來讓病人進去。
裡麵立即空出一大片來,許靜安道了身謝,推著蘇墨白進去。
許靜安在電梯裡接到了鬱榮生的電話,告訴她一個電話號碼,讓許家直接聯係那人。
她連聲道謝掛掉電話,推著輪椅出了電梯。
許靜安編著短信推動輪椅往前走,沒注意到前麵的危險,幾個白大褂抬著台擔架從門外衝進來,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上蘇墨白。
許靜安把短信發出去,抬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將身體擋在蘇墨白的輪椅前麵。
“小滿,躲開!彆管我。”蘇墨白急得大叫。
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同時將輪椅往後一拉。
擔架擦身而過。
驚魂未定的許靜安緊張地問蘇墨白,“你怎樣?”
知道蘇墨白沒事後,許靜安看向一旁站著的高大男人,發現他就是剛才坐電梯時出聲幫她的人。
“先生,再次謝謝,多虧你剛才把我們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