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安在海水的晃悠中,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被劇烈的船身搖晃弄醒。
秦朗看著窗外,說,“船又停了。”
許靜安低頭看了一下,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
遊艇在海上停停走走了三次,淩晨四點多,停在海麵上。
許靜安和秦朗走出船艙。
此時,墨色深濃,殘月被烏雲遮擋得嚴實,深夜的大海,如一塊巨大的墨色天鵝絨,神秘而壓抑。
海浪輕輕拍著船體,發出低沉的聲響。
遊艇靜靜地漂浮在海麵上,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仿佛孤獨的燈塔。
許靜安走到吳成身邊,問:“他們帶我們在海上逛這麼久,是在等什麼?”
“應該是在找東子的位置,找不到,隻好引東子出來,我們是誘餌。”
突然,幾道刺眼的燈光劃破了黑暗,六道快艇如幽靈般駛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他們來了!
“大家注意,各就各位。”
吳成話音剛落,幾個人迅速取下背著的槍,快速朝遊艇的四個方向走去。
吳成推了一把許靜安,“你快進去,我不叫你彆出來。”
許靜安知道,這次和之前那次不一樣了,她從吳成的緊張裡看出,事態不一樣了。
許靜安跑進船艙,從包裡翻出一支發簪,將頭發紮成丸子頭,發簪插進密發裡,順手拿起包裡一把彈簧刀,揣進褲兜。
然後,她又跑了出來,抓著圍欄,蹲在甲板上,躲在圍擋下麵。
秦朗跟她一樣,也矮著身子蹲下去。
吳成忙叫了兩個保鏢,蹲在許靜安和秦朗旁邊。
引擎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光柱亂晃,然後……戛然停止。
燈光將他們的遊艇照亮了,每一處都無所遁形。
許靜安微微探頭看去,六艘快艇,將他們的遊艇團團圍住,每一艘快艇上都有三個人,一個個都舉著槍。
眼光搜到一艘快艇上,穿著一身潛水服的南知晚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一左一右坐著兩個荷槍實彈的人。
“晚晚!”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秦朗:“彆白費力氣,風往我們後麵吹,她聽不到。”
“許靜安,出來,你來交換你的朋友!否則,我把她推進海裡,你就永遠彆想再見到你的朋友!”
擴音器裡,男人的聲音傳來。
許靜安摸出褲兜裡的刀,把它塞到鞋子裡麵,將綁帶係緊了一點,然後緩緩站起來,鎮定地看向遊艇側前方的快艇。
他們之間,也許相距二十米遠。
吳成拿起擴音器,對著那邊的快艇大喊:“我們要先看一下她,和她說兩句話,你把擴音器給她。”
那綁匪將擴音器遞到後麵,一個綁匪接了,將擴音器舉到南知晚嘴邊。
“安安,你不該過來,他們拿著我沒用,自然會放了我!”
南知晚走到吳成身邊,拿過他手中的擴音器,深吸一口氣:“晚晚,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他們倒是想,我說他們要是欺負我,我就把自己弄死,他們就沒有威脅你的籌碼了。”
許靜安搖頭,“你都動不了,我不信,我要看看你全身?”
南知晚在旁邊那個男人的拉拽下,費勁地從快艇上站起身,轉了轉身子。
她雙手被綁在後麵,雙腳也被綁著。
許靜安的目光久久落在她手、腳的綁帶上。
“晚晚,很抱歉把你卷進來,你還記得我倆那年看的一部電影麼,你說世界上最好的感情就是那樣。”許靜安含著眼淚問。
南知晚的眼淚倏地滾落下來,咧開嘴笑道:“安安,我一直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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