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辭聲音哽咽,眼淚直流。
“你看到這些,是什麼心情?”
“我很憤怒,我以前很尊敬父親,就那一下,我恨他,恨死了他。”
“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死死壓著我媽的手,給我爺爺打了電話,120救護車來了,把送媽媽去醫院……”
……
黃醫生停了一會。
“現在,深夜兩、三點,你在雁城醫院,媽媽躺在病床上,你躺在陪護床上,傭人躺在另外一張陪護椅上,你睡著了。”
鬱辭平靜的呼吸聲響起。
“你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有人闖進病房。”
鬱辭的眼皮不停地動著,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鬱辭,你看到了什麼?”
“進來四個男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一個將傭人打暈了,一個捂住我的嘴,給我打了一針,我被他們扛出病房,白色瓷磚在眼前一塊塊閃過,沒多久,我就完全沒有意識了。”
“鬱辭,你再次醒來是在哪裡?”
鬱辭臉上的表情全是慌張和害怕,“一個白色的世界,沒有窗戶,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麵,白色的地板,連人都是白色的,他們穿著白色連體衣,臉上帶著白色麵具。”
“你知道你醒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他們把我關在那個白色的房間裡,那裡一直亮著燈,我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我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他們打電話給我父親,讓我跟他說了兩句話,電話裡,他們說要一億,我父親答應了他們。”
“鬱辭,他們還對你做過什麼?”
“他們給我打針,大多數時間我都是睡著的,睡著了我就一直做噩夢,反複做我媽媽割腕自殺的夢。”
鬱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他雙手往大腿內側抓去。
黃醫生靜靜地看著,臉上顯出一絲古怪。
鬱辭的手越抓越緊,手背和胳膊上青筋凸起,他臉上的表情隻有恐懼,沒有痛楚……
在黃醫生低沉而緩慢的催醒聲中,鬱辭的眼睛緩緩睜開,聽到治療室裡很有節奏的流水聲。
黃醫生滿臉疲憊,緩緩地長舒一口氣,身體微微後仰,將整個後背靠在椅子靠背上。
“你這次的催眠整整兩個小時,記憶之牆已經鬆動,潛意識裡你有明城,有你目擊母親自殺、有醫院被擄,還有部分白房子裡的經曆,但白房子裡的事藏得很深,暫時還挖不出來。”
鬱辭問:“為什麼我還是沒想起。”
黃醫生說:“這些記憶現在還在你潛意識裡。”
……
此時,鬱歸文坐在盛和的辦公室裡,目光不時看向門口,鬱明腳上打著石膏,坐在輪椅裡,鬱行則拿著手機在發短信。
助理推門進來,說:“鬱董,他們出來了。”
鬱歸文立刻從座位上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鬱行連忙將手機收起來,推著鬱明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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