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
綜合站西側轉彎路的儘頭處,十幾輛皮卡和摩托車轟鳴駛來,早就等在坡下的周曉蕾一行,走出沙丘,來到路上。
中間的一輛焊著粗壯護杠、白色噴漆和鏽跡斑駁的皮卡車,穩穩停在了周曉蕾麵前。
瀾火左右看看,伸手微微護著周曉蕾的頭,二人先後鑽進了車內……
“呼……”
直到車隊啟動,西向開進滾滾風沙的無儘沙漠之中,後座的瀾火這才摸了摸額頭,長長出了口大氣……
“咋了?怕啦?”
旁邊的周曉蕾卻仿佛全無所覺,捂著嘴打趣他。
“我是怕了!”
瀾火毫不掩飾,無奈的出了口氣道
“大人,您知道剛才的情形有多危險麼?那可是咱的死敵!綜合站也是他的地盤,但凡剛才那守門狗多一絲較真的情緒報上去,我們這些人……還有您……可就全完了!”
說到這裡,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塑料袋,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無語道
“我就說起假名的時候,您怎麼給自己起了這麼個怪名字……原來……”
“嘿嘿,這不是沒事麼?你放心,我有把握,那守門狗不敢的,真要出了什麼事,他比我們都害怕,嘴比我們都嚴,安啦~”
“而且……誰說我姐夫是我的死敵啦?~”
“哎……您……”
瀾火正要再說點什麼,但身側的周曉曉已經撐起身子,轉身跪在椅子上,通過車子的後窗,看向外麵接天連地的風沙出神,癡癡的眼神中,透著股莫名的亢奮和幽怨,口中喃喃道
“姐夫,謝謝你幫我啦,這次離開這裡,我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你要好好活著,等我呦~”
……
下午兩點鐘。
狂風四處席卷,吹出鬼哭狼嚎一般的聲調,降沙仿佛從天而降的連綿山脈,低沉的要將整個世界掩埋。
原本的鬆嫩大平原四處沃土,不是一望無際的山林草地、就是遠接天邊的稻田耕地、再不就是拔地四起的工業園區和建築城鎮……
如今,在末世後僅僅四個多月,全部變為了埋在黃沙下塵封的曆史以及廢墟,仿佛過了無數年一般……
“麻頭,彆看了,快走吧!”
距離綜合站西南向五六十公裡外的一處沙丘上,兩名穿著混裝迷彩、背著戰術背包和黑色步槍的身影,正在斜坡側麵呼號的風沙中齟齬爬行……
二人頭戴歐洲形製的頭盔,頭頂的戰術插槽上連著一個單眼的夜視儀,正在向著斜坡下的一處窪地慢慢移動……
萬鶴粗糙的大手,死死抓住還在向前爬行的麻頭,另一隻手瘋狂的搖動,示意停止——
就在兩人身前十幾米外的斜坡下方窪地裡,正有三十多個蒙蒙潼潼的身影,在風沙裡來回走動……
這也就是下沙月感人的能見度和漆黑一片的光照,換了平時,這個距離二人彆說潛伏,臉上的蒼蠅都能被對麵看見……
終於,還在向前的麻頭,拗不過隊友的力量,被萬鶴拽下沙丘,硬給拖到了反斜麵上……
“你乾啥?!”
二人在鬼哭狼嚎的風沙中頭頂著頭,不然說話都聽不見,麻頭將折在眼前的夜視儀向上翻起,一臉疑惑憤怒的看著隊友……
“我乾啥?你他娘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