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遠行!
論文的修改完善也是非常順利,雖然在修改完善的過程中有了新的想法。原本是要證明存在任意長度的素數等差數列1,忽然間有了靈感經過一番計算得出了一個結論,存在無窮多的相鄰素數,它們的差不大於一個固定值2。儘管工作量大了不少,但是花費的時間也沒有比預期的更長,在2000年6月中旬完成了。答辯過程中,儘管其中的一個結論老師們無法確認,主要是老師們都認為這一問題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已經確認的那個結論也已經足夠班行遠取得博士學位了。葛懷民教授認為這篇論文意義重大,催促他儘快翻譯成英文,找一個頂刊發表了,最終寄給了《數學年刊》。雜誌社收到論文後第一時間啟動了審稿,並且很快就通過匿名審稿,同意發表。編輯特意發郵件告知會打破慣例優先在下一期的刊物上發表。
論文的事搞定了,三代斷代工程也進入了最後的論證階段,也輪不到班行遠參加。用梁老先生的話講,吵架的事兒,班行遠起碼過二十年才有資格上場,這不全是能力水平的問題,更多看資曆,班行遠深以為然。梁老先生倒是把最終報告的起草工作交給了班行遠。
“老師,論證會開得怎麼樣了?”雖然沒有正式的拜師,但是梁老先生和班行遠以師徒相稱,業內也都知道班行遠是這位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還能怎麼樣,無非是吵來吵去罷了。”梁老先生疲倦又無奈的說。雖然大多數情況下用不到他去參會,但是一些重要場次還是需要他老人家主持的。“除了一些早有定論的。還有不少重大事件的時間節點沒有完全確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都堅持認為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都不接受彆人的觀點,也都沒有過硬的實物資料支撐確認。每次都吵個不停,聽得我腦仁兒疼。”
“那怎麼辦呢?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班行遠都有些心疼他這位老師了。
“還能怎麼辦呢?投票,或者是向上報告。終歸要有一個結論的,這麼大的工程,付出了那麼大的人力物力,總歸要有一個說法。”老頭子感慨地說道。
班行遠也是歎息“還是做數學好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就算是自己錯了也沒什麼值得爭吵的,誰讓自己的水平菜呢。”忽然想起來,數學的問題不能似是而非,但文史類卻是可以的,在相關資料不完善的情況下是可以存疑,留待以後繼續深入研究的。於是對老師說“我倒是有些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說說看。”
班行遠把自己的想法講給了老師。老先生聽完也是精神為之一振“行遠啊,你的想法非常好。對那些存在爭議的完全可以存疑嘛。這些部分硬要下一個結論的話,僥幸正確的話還好。如果以後的新發現證明是錯誤的那不是貽笑大方,要鬨笑話的。而且你關於國內人類史、文化史、文明史的有關想法完全是開創性的,現有的資料也足以支撐。還有古國時代、王朝時代的劃分,也很新奇。”沉思了一會兒,老先生一錘定音“報告就按照你的意思起草,這樣這份報告就不單是斷代工程的總結,更是今後工作的一份綱領,意義完全不一樣了。至於吵架的事情,看著他們每天吵來吵去,我也有些心癢了,就交給老頭子我吧。”老爺子也是戰意激昂。
在最近的一次例行體檢中發現老爺子的腦血管有一點小問題,日常生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就是要注意千萬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大喜大悲。班行遠就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裡寫報告,陪爺爺,指導他惠安姐學習,日子倒也過得閒適。
老爺子這一段時間情緒總是懨懨的,班行遠就逗悶子“爺爺,您說您這毛病來的多不是時候。過些日子我就要和惠安姐結婚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是辦喜事兒呢還是辦……”
李惠安深知爺孫倆皮起來就沒個著調的,沒等班行遠說完就是一巴掌,惱怒的瞪了一眼,道“呸!瞎說什麼呢。”
老頭倒是來了精神,笑眯眯的看著李惠安,說“行遠啊,要不咱換一個吧。這還沒結婚呢就給管的死死的,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班行遠一副生無可戀“晚了,換不了了”。
李惠安也不惱,笑嘻嘻的圍著兩個人轉了幾圈,拿起桌子上的手提袋,特熟門熟路的找出老爺子偷藏的幾瓶好酒放到袋子裡,俏皮的說道“晚上家裡來客人,還沒酒呢,借兩瓶用用。爺爺,你要記住嘍,我管的可是兩個人!”
“欸,丫頭給我留點兒,彆都給拿走了。”
“晚了,正式通知你,今天起戒酒。彆想著偷買,我會監督的。”
就這樣笑笑鬨鬨,老爺子的身體和精神也一天天好了起來。
用了幾天的時間把那份“三代斷代工程”報告起草完成後,班行遠就交給了老師。其實也不是完全從頭開始寫,之前已經有了好幾版了,隻需要把需要修改的地方加以完善,同時把班行遠那次和老師談的那些新想法加進去就可以了,不會很複雜。
這天班行遠被梁老先生叫去進一步完善報告。正事說完之後談起了其他的事情。
“行遠啊,聽說你在數學係那邊的博士已經通過答辯了。而且你的那篇論文質量很高?”老先生說。
“還好吧。”班行遠答道“有幸得到那幾位匿名審稿人的認可,很快就會在一本頂刊上發表。”
老先生說道“你也不用太謙虛,數學研究和文史不樣,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可是聽說你那個成果非同一般,你那個葛老師可是說了,你很有可能獲得兩年後的那個大獎。而且還說什麼你的成果也引起了上麵的關注,要破格提拔什麼的。”
班行遠說“哪裡有那麼簡單,論文還沒發表呢。”
老先生說“曆史係那邊你雖然沒有單獨寫博士論文,但是你的工作和能力水平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在項目組裡的任何一篇論述都足夠了。而且還負責最終報告的起草,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可,我可是做不這個主。說起來你算是被工程給耽誤了。也不用擔心,係裡也是有魄力的,已經專題研究過你的事情,並上報學校同意了。這邊的博士學位會和數學係那邊同時頒發,而且會給你安排和那邊一樣的教職。不對,是不低於那邊的教職。”
班行遠趕忙說“那就麻煩老師了。”
正說著呢,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從被先生抓進項目組的時候班行遠就買了手機,兩部。他和惠安一人一個,擔心自己在外麵的時候爺爺出狀況,有手機的話能立刻聯係上——一看是街道辦來電。
“喂,王姨,我是班行遠,打電話有事嗎?”
“你在家嗎?接到通知有位韓國來的客人要找你爺爺,說是你爺爺在那邊的親人有些情況需要告知一下。”
2致敬陶哲軒教授。
2致敬張益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