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的意識渾渾噩噩,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踉蹌著向前走去,刺眼的光芒照射在臉上,他下意識的念出熟悉的台詞。
“吾乃加州清光,或雲川下之子、河原之子。不易為用,然卓爾不凡。欲覓明主,惜吾之才,飾吾以華彩。”
“這是新的實驗材料嗎?說起來我還沒有用過加州清光呢。”
清光的睫毛不安的顫動著,他隱隱察覺到了不對,這裡並非時政所說的本丸。
“行了,跟我來吧。來到這裡,算你倒黴了。”眼前的人邊說邊拽著他的手腕,走過一道門。
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清光被驚的渾身一顫,他好像……逃不掉了。
門後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側都是透明的房間。清光不斷打量著那些屋子裡的刃,奇形怪狀,保留完整人形的鮮少。
“砰!”一條黑乎乎的觸手打在了玻璃門上,清光扭頭望去,那是一個有著圓圓的大腦袋,很多條觸手的小怪物。
清光掙開被抓住的手腕,他隔著門和觸手貼貼。“你是誰……為什麼難過?”
“嘖,真是麻煩!”清光還沒有得到回答,便被再次抓住,他想要掙紮。但是下一秒他就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清醒時,他被綁在了床上,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割掉靈魂,然後又被拚接上彆的靈魂。
在他隔壁的床上,有時候是黑乎乎的泥巴怪,有時候是三個腦袋的狗,有時候是隻有拳頭那麼大的粉色小章魚。
清光的淚腺很發達,給他做實驗的那個人總說他是個哭包,說沒見過這麼膽小的付喪神。
清光不想理他,他總有一天要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這天實驗室隻有他一個人,旁邊是那隻拳頭大的小章魚。它的精神很萎靡,身上也黯淡無光。
要知道他第一次見它時,它嫩粉色的身體上帶著細細的閃閃。
“你,你彆哭了。你叫什麼,我叫章章,我家裡都喜歡叫我寶寶。”
“寶寶?”嘶啞的聲音從清光的嘴中傳出。
“嗯,我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叔叔姨姨,總是‘我親愛的寶寶,我最愛的寶寶,天下最可愛的寶寶’這樣叫我。”
章章的聲音極其稚嫩,聽著就像是三四歲的小朋友。清光吸了吸鼻子,眼淚更加洶湧。
他的眼淚從來不隻為自己而流,每次實驗他都能聽到旁邊的哀嚎,它們說自己好疼啊。
泥巴怪生活在深山老林裡,它不明白自己隻是救了一個奇怪的猴子,怎麼就被抓起來了。
三頭犬不懂,為什麼上門的客人,給了主人一疊紙,它就被帶走變成了怪物。
小粉章魚想不通,自己隻是在家裡玩耍,為什麼大怪物要闖入家裡,把它帶到了再也見不到家人的小屋子中。
清光聽著它們翻來覆去的念叨,它們想不明白,它們明明沒有傷害任何人。
清光也不懂,他不是來幫人類的守護曆史的嗎?為什麼現在會被困在這張床上,不得解脫。
泥巴怪,三頭犬的靈魂被一點點拚接到清光的靈魂上。
它們僅剩的靈魂慢慢的不足以支撐肉體,它們最終還是死去了。
清光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它們在生命的最後,靜靜地注視著他,它們的眼中滿是解脫和告彆。
清光知道它們死了便是連轉生都沒有了,他靜靜閉上眼,意識再度下沉。他的靈魂早已變成了一個拚接般的怪物。
現在他要把靈魂還給它們,他有種直覺,他可以。
他確實可以,清光將它們靈魂重新拚好,養在了自己開辟的靈魂空間內。也是這時他發現自己的靈魂可以自我修複。
在章章也被接到空間內蘊養後,他就拒絕所有的靈魂接入,所有的實驗員都拿他沒有辦法。
他們為了讓他屈服,將他扔到失敗品中,那時他們發現失敗品們對他都有種異樣的食欲。
他們發現了新天地,他被扔到不同的失敗品,半成品,以及那些無限接近於成品的群體中。
“清光?是清光嗎?”安定不停的聳動著鼻子,他聞到了清光的味道。
清光僵硬的站在原地,這是半成品區,裡麵都是新選組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