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那裡,像根煮熟的麵條,心裡默默祈禱家裡那幫人,趕緊發現我吧!
這時候,陳桂蘭已經把早餐擺上了桌,朝女兒小萍喊了一嗓子“小萍啊,去看看你弟,彆是睡成豬了,今天還得上學呢,彆晚了!
小萍應了一聲,她走到陳飛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聲音甜得像摻了蜜
“小飛,快起來,娘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再不起來,可就被我吃光啦!”
但任憑她怎麼敲,屋裡就是沒動靜。小萍忍不住嘟囔
“奇怪,難道這家夥學會輕功,飛出去了?”她正納悶,趙峰走了過來,一拍腦門
“我來試試。”於是,他在門口擺了個大嗓門的姿勢,大聲叫喚
“小飛啊,你是不是在裡麵練什麼神功,連大哥的話都不應了?”
小萍抿嘴一笑,那笑容猶如春日裡的桃花,眼眸彎成一道月牙,她輕輕推了推門,屋內依舊靜悄悄的。
趙峰見狀,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子,不會是睡得太死,變成化石了吧?
趙峰昨晚值了個夜班,今兒個一早才踩著陽光回家。一進門,發現家裡靜悄悄的,便扯著嗓子問陳曉萍“小飛那家夥昨晚回來沒?”
“回來了,我們還一塊兒吃了香噴噴的晚飯,看著他樂顛顛進屋的。”陳曉萍答道。
“那他是不是一早有啥事兒溜了?”趙峰不放心,又追問。
“沒瞧見他出門啊。”陳曉萍搖搖頭。
門口的孫老太爺被這陣敲敲打打的聲響驚動了,拄著那根磨得發亮的拐杖,慢慢騰騰地走過來,接茬兒說
“哎呦,我從雞叫頭遍就在門口坐著了,小飛那孩子,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趙峰聽了,心裡更急,扯著嗓子又喊了兩聲“小飛,小飛,你給我吱個聲兒!”但屋裡依舊靜悄悄的。
他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用力一撞,門應聲而開。趙峰一個箭步衝進屋,隻見陳飛躺在床上,臉上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
他一邊伸手去掀被子,一邊嘟囔“小飛啊,你在家怎麼不吭個聲兒,害我們瞎操心。”
正要去掀,卻見陳飛緊閉雙眼,一絲回應都沒有,趙峰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覺地摸向了陳飛的額頭。
這時,陳曉萍也跟了進來,瞧見這情景,忍不住用手輕輕捂住嘴巴,眼眸中滿是驚訝與擔憂,她那輕輕顫抖的唇瓣,仿佛在無聲地詢問
“這究竟是怎麼了?”
“哎喲,這腦袋簡直能煎蛋了!”陳飛的哥哥慌張地扭頭對門口的陳曉萍說,“快去叫咱媽,小飛發燒了,燒得跟火爐似的,快去快去!”
“知啦知啦!”陳曉萍心裡一緊,想起陳飛那個早產的小身板,仿佛看見他小時候病的那個可憐樣,小手小腳的,連指甲都沒長全。
每次發病,都像是打一場硬仗,她守在旁邊,心驚肉跳的。也正因為這樣,她才一頭紮進衛校學習,隻為能更好地照顧他。
陳曉萍一陣風似的衝向陳桂蘭的屋子,邊跑邊喊“媽,媽,快出來,出大事了!”
“哎呀,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慌成這樣?”陳桂蘭從屋裡出來,看著女兒一臉焦急。
“媽,小飛他,他……”陳曉萍上氣不接下氣,急得話都說不利索。
“小飛怎麼了?”陳桂蘭一聽,心跳加速,不等陳曉萍說完,她已經邁開步子,急匆匆地向陳飛的房間奔去。
途中,陳曉萍的腦海裡閃過陳飛那燒得紅撲撲的臉蛋,那微微顫抖的唇瓣,還有他那因發燒而略顯濕潤的肌膚,她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
,焦急又心疼。她深知,每一次陳飛的病痛,都是對她們全家的考驗。
陳飛屋裡頭,趙峰手忙腳亂地給他套著衣服,陳桂蘭急匆匆地跑進來,一臉焦慮地問“峰子,小飛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