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末代劍仙!
清晨,陸安人洗漱完畢,拄著拐杖走出木屋。
天剛蒙蒙亮,但沿路已經有其他藏劍徒經過他的門前去往劍窟山,身後背著裝著斷劍殘片的竹簍。
他們腳步非常輕,神情十分小心翼翼。
誰都知道這間木屋是陸安人的住處,但偏偏又是前往劍窟山的必經之路,陸安人又是個很講究生活睡眠的人,所以藏劍徒們每天從這走過的時候誰也不敢大喘氣,更彆說看到陸安人這麼早起床。
所以看著那道走出木屋的人影,所有人都心頭有些發愣發緊。
稍遠一些的地方,指揮著其餘藏劍徒的虎爺看到陸安人,頓時雙腿微軟,放慢腳步,不情不願地往前走,一心想著讓陸安人趕緊走過去彆跟他打照麵。近日本就愁得焦頭爛額的額頭眉頭更皺了。
然而好死不死的,陸安人抬起頭,看向虎爺。
“該死……他想做什麼?”虎爺頭皮一陣發麻,上次被陸安人那一劍頂在喉前的感覺似乎還沒散去,整個人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敢就這麼扭頭離開,隻能硬著頭皮朝陸安人走去。
身後,藏劍徒們小聲私語著。
“虎爺又要倒黴了……”
“彆操心虎爺了,最近我們藏劍徒這一脈人越走越少,連第一的唐哥都走了,但活卻一點不少,往後還怎麼有時間修行?我修為已經三個月沒動靜了!”
“這能怪誰呢?誰讓我們前幾次登堂大比上沒什麼好成績,當然沒人願意來我們這一脈!”
“唉,登堂大比就在三年後了,我們難道還要虎爺這麼大年紀去搏一個名詞麼?”
眾人安靜下來,皆麵色沉重。
誰都知道天琅劍莊外門的規矩是登堂大比決定每一脈劍徒的資源分配,藏劍徒一脈在登堂大比連續數次靠後,靈石資源太少了隻會浪費大好青春,否則那排名第一的藏劍徒為何寧願下山也不留著了?
“要是陸哥願意去就好了……”不知誰說了一句。
眾人眼神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苦笑地搖頭。
“想啥呢!陸哥啥人你不知道?他現在的日子多舒服啊,恐怕把我們都熬死了他還是這樣年輕帥氣!”
“是啊,換做我是陸哥,我恐怕也隻想這麼舒舒服服過一生,什麼刀槍劍雨關我何事?”
“嘁,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們來到天琅劍莊隻是想混日子麼?不想成為受人崇拜的真正劍修嗎!”
“說是這麼說……但連登堂大比都沒人去,我們還有什麼指望?”
“唉……”
眾藏劍徒垂頭喪氣,背後的竹簍裡殘劍碎片並不真的如何沉重,但每個人肩頭都像背著一座山。
虎爺臉上深邃密集的皺紋裡更是藏著無限憂愁和無奈,他這一大把年紀了,縱使報名登堂大比也毫無希望通過,隻是他不得不去,否則一隻外門劍徒連一個參與名額都選不出的話,這脈劍徒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虎爺雖然橫了點,但好歹做藏劍徒做了一輩子,豈能一點沒有?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死在登堂大比某個環節裡。
不虧。
所以這幾天虎爺的性格都柔和了許多,除了還是不想和陸安人打交道。
“陸哥,有事?”虎爺在陸安人三米之外站住,盯著陸安人跛腳旁的一株青草,頗為疏遠地問道。
陸安人說道“聽說你要去登堂大比?”
虎爺一愣,說道“陸哥也知道了?”
陸安人點點頭,移開目光看著東方剛露出一抹魚肚白的天際,用非常漫不經心、仿佛隻是隨口一說的語氣淡淡道。
“嗯,那帶我一個。”
“好的,陸哥……”虎爺習慣性答應,然後猛地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