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嚇得一抖。
她輕咳兩聲掩飾尷尬，站直了身子，一副好似是路過這裡的樣子，推門而入，故作尋常地問道“這麼晚了還在處理公務啊？”
陸司桁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林清苒“……”
這麼看著她做什麼？
她心虛地跟他錯開視線，“額……那個，顧亦宸已經走了。”
陸司桁淡淡地“嗯”了一聲，“林小姐……”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清苒打斷。
“你彆這麼喊我。”
陸司桁“……”
他黑眸靜靜地覷著她，“我這麼喊你不對嗎？”
“不對。”
林清苒剛才在樓下就發現了，陸司桁對她忽然又恢複了這種疏離客氣的稱呼，不僅如此，語氣還帶著一點沉。
就好像……他很不高興似的。
他為什麼不高興？
“哪裡不對？”陸司桁問。
“前幾天你不都是直接喊我名字的嗎？以後就直接喊我名字吧。”林清苒說。
陸司桁倏地一笑，“為什麼不讓我喊你林小姐了？”
笑容跟平時那種謙遜有禮的笑不同，帶了點試探狡詐的意味，卻意外地好看，讓人移不開目。
林清苒不甘示弱地直視對方的眼睛，問“那你為什麼又突然不喊我的名字了？”
因為我吃醋了。
陸司桁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捏緊。
原本屬於他們的空間，卻被第三個人闖入。
那人還蠻不講理地讓他回避。
憑什麼？
分明他才是她法律意義上的配偶，該回避難道不應該是顧亦宸。
無論如何，光是顧亦宸到這裡來找她這件事，就足以讓人心煩意亂。
陸司桁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憋悶和不甘，淡聲道“跟顧亦宸聊得還愉快嗎？”
林清苒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這種問題。
“並不愉快。”她說。
“為什麼？”
“因為……”
林清苒說到這裡忽然中斷，靈光一閃的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陸司桁，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為什麼心情不好？”陸司桁看著林清苒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林清苒眼神凝了凝，細細琢磨。
又抬頭看了陸司桁一會兒，說道“是不是顧亦宸的到來讓你心情不好了？”
陸司桁眉心微動，指關節微微顫了一下，又迅速抓緊，麵色自若地看著她道“沒有。”
“也是。”林清苒一副了然的樣子，感慨的語氣道，“就算我以前喜歡過顧亦宸，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你犯不著因為這個生氣。”
陸司桁眉心深蹙了一下。
他險些沒藏住自己的情緒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忍了忍，平靜地看著她道“嗯，與我沒關係。”
“陸司桁。”林清苒突然直呼他的姓名，語氣也沉了下來。
陸司桁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她，“怎麼了？”
林清苒攥緊了手心，眼底情緒翻湧。
真的沒關係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胸口憋悶得慌。
尤其陸司桁表現得越是淡定，這種情緒愈盛。
良久，她克製著心情回歸平靜，彎唇輕笑，“沒什麼。”
“我先回房睡了。”
門開又合上。
目送著她紅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陸司桁重新將視線落回到桌麵上，輕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