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換上一套灰布長衫,拎著公文包,獨自出了監獄。
金陵城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車水馬龍。
他故意放慢腳步,時不時停下來看看路邊的攤販,仿佛在閒逛。
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陸陽嘴角微微上揚。這些跟蹤的人,還真是不懂得隱藏啊。
他轉頭看了眼身後,果然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些人明目張膽的跟在陸陽後邊,看著像是陸陽的護衛。
看來唐潛和鄭懷泰還挺夠意思。
"嘖嘖,軍統中統的人,還真是不嫌丟人。"陸陽心裡暗笑,繼續往前走。
拐過幾個街角,陸陽來到一家雜貨店前。
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走了進去。店裡彌漫著各種雜物的氣味,陳舊而複雜。
"老板,來包煙。"陸陽隨意地說道。
店老板抬頭看了他一眼,遞過一包煙"兩塊錢。"
陸陽掏出錢,順手指了指後門"借過。"
老板點點頭,繼續低頭整理貨物。
陸陽穿過雜貨店,來到後院。他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一個翻身就越過了圍牆。
落地後,陸陽快速穿過兩個院子,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
一輛黃包車正等在那裡。
"先生,去哪兒?"車夫問道。
"河邊。"陸陽簡短地回答,跳上車。
黃包車穿梭在金陵城的街道上,最終停在了河邊的一艘小船旁。陸陽下車,幾個箭步就跳上了船。
掀開船篷,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櫻子正獨自坐在那裡,手中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陸陽慢慢的掀起衣角,盤膝坐在櫻子的麵前。
中間是一張小方桌,桌上擺著一套茶具。
“很香,好茶!”陸陽聞了聞,端起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一杯茶。
櫻子雙目如絲,含情脈脈的看著陸陽,手指甲衝著陸陽勾起。
陸陽搖搖頭,“櫻子,大白天的,你想多了。”
“無趣,大黑天的,你也不來呀!”櫻子懊惱的撅著嘴,拿起紙扇,給風塵仆仆的陸陽扇風。
"櫻子,跟著我的人是什麼部門的?"陸陽開門見山地問道。
櫻子放下扇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平原將軍被免職了,新來的藤田家的人接替了他。藤田二尺,藤田家的外臣,這次獨自成立一個對華夏特工的部門,特彆調查課,課長就是你以前熟悉的毒蜂。"
"什麼,毒蜂是日本特工?"陸陽放下茶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櫻子笑了,眼中帶著一絲嘲諷"有什麼奇怪,他早就被安插到軍統裡,默默的這麼多年,可惜那次哈爾濱的行動他暴露了,隻能回歸帝國。戴雨農派出暗殺隊,殺過他好幾次都沒成功。"
陸陽沉默了片刻,腦中飛速運轉。毒蜂,那個在軍統裡僅次於自己的十三太保,竟然是日本特工?這個消息太過震撼。
"所以,陸陽君,這次你很危險,你要謹慎,"櫻子說完,突然站起來繞過桌子,來到陸陽身邊,一把抱住了陸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放心,我一有毒蜂的情報就告訴你。我會保護你的。"
陸陽輕輕拍了拍櫻子的後背,低聲說道"你也要小心,小心身邊的人,難免他們會泄露咱倆的關係。"
櫻子搖搖頭,鬆開陸陽"其實父親早就知道咱倆的關係,這些武士都是我們家族的死士,我的梅機關長也被換掉了,我現在無事一身輕。"
陸陽看著櫻子的眼睛,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們之間,究竟是敵是友?是真情還是利用?
搖了搖頭,陸陽強迫自己回到現實"我得走了,再待下去恐怕會引起懷疑。"
櫻子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小心。"
陸陽轉身離開,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幾天後,陸陽的調查結果上報給上麵。經調查,確實是洪水決堤衝走了正在搶險的一批犯人。
陸陽沒有嫌疑。
戴雨農辦公室裡,他看著報告,眉頭緊鎖。
這麼巧合的事?
他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唐潛"你怎麼看?"
唐潛搖搖頭"屬下也覺得蹊蹺,但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陸陽有問題。"
這小子老奸巨猾,看出了戴雨農的懷疑,於是儘量順著他的思路說。
戴雨農歎了口氣"不行,以後這個監獄彆送政治犯了。"
與此同時,陳部長辦公室裡也在討論這份報告。
"部長,您看這事"鄭懷泰欲言又止。
陳部長擺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沒有證據,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況且"他頓了頓,"陸陽畢竟是我未來的女婿。"
鄭懷泰低下頭,不再說話。
事情平息後,陸陽開始著手辦理向陳怡君提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