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烏雲聚集,冷風陰嗖嗖的,車很少,路很窄,轉彎處,燈光一掃,前麵一道黑影猛然竄出。
“嘭”的一聲,撞到什麼東西!
我大吃一驚,冷汗直流,連忙停車,拿出手電筒尋找,原來是一隻野貓,嚇我一大跳,心臟差點兒飛出來了。
經此一嚇,不敢胡思亂想,專心開車。
一個多小時候後,車停在東區監察站。
監察站裡亂糟糟的,人來人往,幾個衣著性感的年輕女子蜷縮著坐在拘留室裡,披頭散發,神情萎靡。
不時有憤怒的男人進來,揪住年輕女子的頭發罵罵咧咧“丟人現眼,回去好好收拾你!”
路過的監察者低聲竊笑“嘻,今晚行動,竟然有政務人員,哎,好好的工作不珍惜,給大夏丟臉……”
年長的監察者拍了一下“年輕人,乾活,彆亂說話……”
我一臉驚疑地盯著路過的年輕女子,心驚肉跳,渾身發軟,雙拳緊握,指甲陷進肉裡,害怕在其中發現妻子。
檢查完身份信息,一位監察官麵無表情地告訴我妻子胡玉梅已經回家了,妹妹簽字領走的。
具體什麼情況,監察官三緘其口,不願多說,隱晦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同情的目光。
這時,手機亮了,妻子的電話“寶寶,這麼晚打電話,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婆,剛剛監察站打電話,嚇我一大跳,沒事就好。你在哪裡?我回城了。”
“奧奧,在爸媽這兒,老公,快點過來。”
加城屬於中型農業性行政區域,30多萬常住人口,城市建在山間盆地裡,一河兩岸,盛產香稻,風景如畫。
嶽父家在北部鬨市區,一幢花園式四間四層小彆墅,顯示出大家之氣。
十分鐘,我的車開進嶽父家的彆墅,一家人都沒睡,見到我,嶽父冷哼一聲,轉頭上樓。
嶽父對我這個窮女婿,十分不滿意,即便結婚三年多了,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外孫(跟妻姓),依然掩飾不住的嫌惡。
當年,如果不是未婚先孕(交往半年同居),檢測是男孩,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小帥來了,有什麼事情嗎?梅子在三樓洗澡。”
嶽母擠出一張笑臉,表情有點僵硬,打著哈欠。
“媽,沒事,太晚了,我先上去。”
嶽父家裡,隻有妻子和兒子對我真的好,其他人背後議論我、嘲笑我,明目張膽,肆無忌憚,我一直忍著,不太在意,儘可能避免單獨過來。
“嘻,老師從山上回來了,吹了不少冷風吧。”
小姨子穿著酒紅色真絲睡衣,依在二樓欄杆,手中夾著一支細煙,一明一滅,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半邊臉上,神情倨傲,一臉冷漠。
老師在大夏國屬於三級人群,地位較低。大夏國人分級,軍人為一級,萬人敬仰,獨享特權;政務官、監察官是二級,是管理者;商人老師等三教九流為三級,屬服務者;平民四級。
三級人群裡麵,商人有錢有勢,屬於納稅人員,地位比一般服務者高。
小姨子瞧不起我,叫我老師,不分場合地突出我的身份,彰顯他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小姨子是加城一家人力資源公司的老板,協助嶽父管理建築公司。長得漂亮,善於交際,遺傳了嶽母的尖酸刻薄,上躥下跳,背地裡不斷挑唆我與妻子的關係。
二十四歲了,還沒有結婚,和一群狗朋虎友玩的很開,不想結婚。
我急著見到妻子,訕訕一笑,低頭走上三樓。
在嶽父家,我儘量當啞巴。
說錯一個字一句話,會被他們反複批鬥鞭屍幾個月,將我的顏麵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直到認錯道歉才作罷。
漸漸地,他們的任何語言挑釁,我都一笑而過,假裝耳塞,沒聽到。
我深深地愛著妻子和兒子,即使全世界不喜歡我、欺負我,隻要他們高興、快樂,我都能忍。
小時候的艱苦生活,讓我懂得,珍惜眼前人,不用為不值得的人置氣,即便嶽父母冷落我,依舊泰然處之,保持體麵的微笑,不會耗費有限的時間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