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響了,我騰地站起來,腳跟帶起凳子,“哐”的一聲,凳子翻倒在地上,聲音很大。
我連忙扶起凳子,門開了,韓副組長笑吟吟地走進來,伸出黝黑、堅硬的大手。
韓副組長一人赴約,令我十分意外。
專項小組的行程都是秘密的,可是,這種秘密在加城原始的信息傳遞方式上,變得幾乎透明。他們的人和車一離開駐地,都會有人騎著小電驢,或者車輛尾隨,將行程通知給特定的人。
所以,專項組的工作十分被動,幾乎在加城領導麵前是透明的。
“放心,沒有人跟著。”
韓副組長是老刑偵,反偵察經驗十分豐富,對加城街區很熟了,擺脫幾個尾隨者,還是很容易。
看到韓副組長炯炯有神的目光,無比安心。我果斷取出u盤,放在他的手裡。
看到韓副組長收緊大手,心頭仿佛卸下一塊巨石,無比輕鬆。
“這是什麼?”
“你們想要的東西。”
韓副組長麵色巨變,抑製不住的狂喜,緊緊地握緊u盤,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珍寶一般拉好拉鏈。
“謝謝,我代表加城人民感謝您,代表專項小組感謝您!”
韓副組長神情嚴肅,內心激動,急切地想回去查看內容,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
“需要保誰?”
“虞欣兒。”
韓副組長眼皮急跳,十分意外。
虞欣兒,他認識,是蔣慶輝的小情人,現在正在關押審問。
他認識虞欣兒?調查裡麵沒有呀?難道是工作上的疏漏?不可能呀!
我看出韓副組長的震驚。
“我不認識她,她救過我。”
“另外,何主席是個好人,他是被冤枉的。”
何叔交代的問題裡麵,除了跳樓的陪酒大學生,其他的都不是原則性的問題,相信不會受到太多牽連。
韓副組長走了很久,我才從後門走回家,躺在大床上,心情無比平靜。
我知道,明天開始,加城的天塌了,可是,都是自找的,與我有關係嗎?
加城,需要一個乾乾淨淨的天,需要一個風清氣正、以民為本、真心為民的職場。護佑他的子民,保護他的兒女。
在我睡覺的時候,專項組忙開了腳,看著視頻,聽著音頻,看著一頁一頁的電子賬本,一個個的流水帳號,所有人都激動萬分,喜笑顏開,歡呼雀躍,恨不得立即出發,將貪官繩之以法。
“鎮靜,鎮靜,同誌們鎮靜!”
“韓組長,立即通知寧遠城監察署,立即啟程,明早七點,準時到位。安排人手,對嫌犯24監控,不許放走一人。所有的人上繳手機,屏蔽信號,調試設備,時機一到,迅速行動!”
這種大的行動,都會全程戒嚴,一隻蒼蠅都不能離開駐地。
我休息了一會,根本無法入眠,坐起身,索性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隨時離開加城。
孩子在唐府,唐府也是我大學期間生活和打工的地方,十分熟悉,找工作方便。
我準備永久性地退出教育行業,將“好老師”公益項目留給教育,保證它的純潔性。
我的東西並不多,簡簡單單兩個箱子,就裝滿了,最多的還是書籍,在職研究生已經畢業,裡麵有大量的筆記,是我辛苦所得,不能忘了。
說真的,離開辛苦打拚五年的家鄉,我還是有幾分不舍,腦海中閃現出孩子們鮮活的身影,差點都掉淚了。
可是,再不舍有什麼辦法呀?我已經徹底對官場失望了,不想再與他們為伍,這本就是一個死結,無法更改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