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卓就站在院子那頭，他的身高剛好露出一個腦袋。
“你每次都要嚇死人對不對？”餘笙拍了拍胸脯。
“吃飯了嗎笙笙。”陳思卓衝餘笙笑。
餘笙沒理會。
“給。”陳思卓伸手過來。
餘笙走了過去，接過對方手裡的雞蛋，還熱乎。“無事獻殷勤，想用雞蛋收買我？”
終究是發小，她太清楚陳思卓的性子了。
陳銘說，陳思卓在f國療養院受了很多苦，電療、藥物，各種手段足以把正常人逼瘋。
那些藥物會刺激人的腦神經，就像是二十世中期，通過破壞前腦葉白質來控製暴躁易怒的精神疾病患者。
無疑，這種方式是殘酷的。
“我聽到你和秦浩東吵架了，你們分手了？”陳思卓問了一句。
“偷聽牆角的毛病，你是一點沒改。”餘笙蹙眉。
“就聽了一點點。”陳思卓保證。
“就算是分手了，你也沒機會。”餘笙磕了磕雞蛋，剝開吃了一口。
小時候，餘凱隻要出差，李媛愛就會放飛自我出去瘋，不管她，也不做飯。
餓到不行了，陳思卓就會過來送雞蛋。
“再給我一次機會？”陳思卓笑的陽光。
“那我還是不分手了。”餘笙轉身就要走。
“笙笙……”陳思卓喊了一聲。“我要回f國了，我不想回去。”
餘笙的腳步僵了一下，回頭看著陳思卓。“好好治療，早日康複。”
“你就那麼恨我啊……”陳思卓眼裡閃過受傷。
對於精神病人來說，精神病療養院，是地獄。
可他寧願把自己關回地獄，也不想……再失控，傷害到餘笙。
“國內也有比較好的療養院，沒必要非去f國。”
陳家夫妻把陳思卓送去的這家療養院在f國可是臭名昭著，多次被爆出虐待病人，強行注射違禁藥物讓病人安靜，甚至有醫生拿病人做實驗，切除前腦葉白質。
“我怕我會忍不住跑出來見你。”陳思卓歎了口氣。
他在不發病的時候，真的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彆。
“笙笙……我爸媽說，要我死在療養院，我這次回去……可能回不來了。”陳思卓像是在開玩笑。
可餘笙回頭的瞬間，在他眼睛裡看到了絲絲晶瑩。
“你的監護人是陳銘！”餘笙手指握緊。
她不是善心泛濫的人，在外人看來還有些冷漠。
因為她會分析利弊，她也擔心陳思卓哪天突然發瘋會再傷害到她。
可讓他死在療養院，她做不到。
“陳銘遲早是要繼承家業的，他不能照顧我一輩子。”陳思卓說的有些傷感。
但很現實。
低頭沉默了很久，餘笙聲音沙啞。“陳思卓，你逃走吧。”
“逃去哪裡？”陳思卓利索的翻上牆頭。“以前逃……總想逃到你家院子。”
“逃去一個屬於你的地方。”
陳思卓抬頭看了眼天空，笑了笑。“說的我都心動了呢。”
他何嘗沒有想過逃走。
無數次。
“可我逃不掉了笙笙。”
禁錮他的，是可悲的原生家庭，是歇斯底裡的謾罵，永無止境的黑暗。
不會再有第二個餘笙，能帶他逃出地獄了。
那個餘笙，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
……
公司。
秦浩東窩在公司沙發上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宋錦城破天荒沒來公司，助理倒是早早就到了，給他帶了早飯。
揉了揉眉心，秦浩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秦正輝打了幾個電話。
“喂？”
“何幼怡和她奶奶回國了，在秦家老宅，晚上回來一起吃個飯。”秦正輝的聲音很平靜。
秦浩東卻蹙了蹙眉。“她倒是長壽。”
秦正輝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