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腦海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念頭。
崔太後她該不會想來個一鍋端吧?
今日人聚的這麼齊,若是崔太後早早有所準備,趁機控製住他們,然後逼景平帝退位,寫下詔書,將皇位傳給三皇子,似乎很是可行。
但景平帝和蕭璟翊都不是傻的,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被製服的吧?
尤其是景平帝。
他當初能夠讓崔太後扶持他這個養子登基,可見心機手段都不缺。
他做皇帝這麼多年,對這座皇宮和朝局的掌控,隻會更甚從前。
崔太後想要宮變,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雲茯苓正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床榻之上忽然有了動靜。
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崔太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壽康宮的掌事姑姑桑桃見狀麵上一喜,忙高聲叫道“太後醒了……”
坐在床榻邊的景平帝聞聲,低頭一看,果然見崔太後醒了過來。
他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色,眼中滿是關切,“母後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立刻朝候在一旁的太醫們招手,“快,再給太後看看。”
說完,他起身讓出了床榻前的地方。
以歐陽鳴為首的幾位太醫立刻上前把脈。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鳴才躬身回稟道“回皇上,太後是寒氣侵體,痰迷心竅,這才導致了昏厥。”
“如今人醒過來,便無性命之憂。”
“隻是太後畢竟上了年紀,得需靜心調養,否則恐於壽數上有礙。”
景平帝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上前握住崔太後的手,“母後隻管靜心休養,有什麼事,讓下麵的人去操心就好。”
崔太後眸光一閃,麵上卻無甚波瀾道“我老了,身子不中用了,讓皇帝費心了。”
景平帝替崔太後掖了掖被角,眼中含著孺慕之情,“母後說的這是哪裡話,您是朕的母後,您病了,兒子理當來侍疾。”
“不僅是朕,您的這些孫子和曾孫,也和朕一樣孝順。”
崔太後看了看殿中站的滿滿當當的人。
這些都是景平帝的兒孫。
也是她名義上的孫子和曾孫子,可是卻無一人是她的血脈。
崔太後想起死去的江州王一家,心口驀然一痛。
藏在被子下的雙手捏握成拳,崔太後掩下眼中的恨意,唇角微微揚起,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
她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開口道“讓年紀小的孩子們都出去吧,彆過了哀家身上的病氣。”
景平帝應聲道“母後說的是。”
崔太後和景平帝都發了話,立刻就有人帶著那些年紀還小的孩子出了大殿。
殿內窗戶緊閉,人又多,使得空氣很是汙濁,再加上崔太後身上的那股藥味,雲茯苓強忍著,才在殿中待得住。
見狀,她立刻牽著京墨的手往外走,想趁機去外麵透透氣。
誰知她剛一邁步,就被崔太後叫住了。
“翊王妃醫術精湛,不如留下給哀家侍疾。”
“有她與太醫們共同為哀家診治,想必哀家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景平帝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好。”
蕭璟翊心裡卻是“咯噔”一下,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