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桃霎時被雲茯苓的話噎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她是崔太後的陪嫁,陪著崔太後在這宮中,風雨數十年,早已是崔太後倚重的心腹。
她雖是奴身,可這滿宮裡誰不喚她一聲姑姑,便是景的那些妃嬪,到了她跟前也恭恭敬敬的。
仗著崔太後的勢狐假虎威久了,桑桃早就忘了自己是奴仆之身。
可今日雲茯苓卻直接撕破了她的幻想。
那句“伺候人伺候慣了”,聽在桑桃的耳中,隻覺得異常刺耳。
崔太後方才是為了折騰雲茯苓,這才故意說自己口渴了。
可是這會兒,她卻是真的覺得口渴了。
“水,水……”
桑桃聽崔太後要水,立刻下意識地去倒了一杯水來,然後半扶著她喂了一杯水。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甚是熟練。
待崔太後喝完一盞水後,舒服地喟歎了一聲。
雲茯苓在一旁拍了拍手,“我說什麼來著,還是姑姑更明白太後娘娘的心思,也更會伺候人。”
崔太後眸光微沉。
方才那一計沒怎麼折騰到雲茯苓,她心裡頃刻間又生出一計來。
“哀家生著病,這嘴巴裡總覺得苦苦的,翊王妃,勞煩你給哀家剝些鬆子仁來,哀家想吃鬆子仁了。”
桑桃立刻配合地端了滿滿一大碟子鬆子仁過來。
“翊王妃,太後娘娘最喜歡吃鬆子仁了,您一片孝心剝出來的,太後娘娘吃著更香甜!”
桑桃差點笑出聲來。
鬆子不僅個頭很小,而且外殼堅硬,很是難剝。
每每太後娘娘想吃鬆子仁了,得十多個宮人一起剝,剝上一整天,才能剝那麼一小碟子。
眼下太後娘娘讓翊王妃剝鬆子,怕是要她把手剝爛。
便是這事傳了出去,彆人也不會說什麼。
太後娘娘想吃鬆子仁,翊王妃一個做孫媳婦的,給太後娘娘剝些鬆子仁乃是孝心。
雲茯苓瞧見崔太後隱含得意的眼神,還有桑桃幸災樂禍的笑容,差點也跟著笑出來。
就這?
若是換了旁人,要徒手剝那麼大一碟子鬆子,恐怕手都要剝爛了。
但雲茯苓是什麼人?
她可是在現代社會成長,又經曆過末世的人。
現代社會科技日新月異,無數懶人為了偷懶,發明出了各種神器。
恰巧雲茯苓空間裡收集了一堆,其中就有剝鬆子神器。
剝一碟鬆子而已,輕輕鬆鬆。
在崔太後的想象中,雲茯苓會剝鬆子剝的手疼,剝的兩手血跡斑斑,最後痛哭流涕向她求饒。
她就是要讓雲茯苓好好感受一下這份疼痛。
回頭蕭璟翊見了,不知會有多麼心疼。
越心疼越好,這便是他們招惹承恩公府的代價!
她不信蕭璟翊還敢跑到她這壽康宮裡撒野。
崔太後從美好的幻想中回過神來,便見雲茯苓從袖子裡掏出了一件怪模怪樣的東西出來。
雲茯苓坐在桌子前,捏起一枚鬆子,然後用那件樣子奇怪的工具輕輕一夾,鬆子殼便脫落,露出裡麵的鬆子仁來。
雲茯苓將鬆子仁放進一旁的空碟子裡,重新拿起一枚鬆子,繼續夾。
原本甚是難剝的鬆子,在雲茯苓的手中,好似變的外殼薄脆,輕輕巧巧地就剝了出來。
一粒接一粒,雲茯苓剝的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