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憑空消失了。
原先消失的燈光在一瞬間回來了,刺得路明非馬上緊閉住眼睛。
蘇廷大吼的尾音還在他的耳邊環繞,那種尖銳嘈雜的鐵皮撕裂聲一下子貫進路明非的耳朵當中。
但他顧不上幾乎被刺激到流淚的眼睛還有快要聾掉的耳朵了,因為那個怪物就在自己的正上方!
“noges!”路明非喊了出來。
蘇廷在看到作弊器提示的一瞬間就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但是已經有些晚了。
那個怪物的速度快到令人心悸,幾乎是第一聲爪子碰擊鐵皮的聲音剛剛響起,它的大半個身體就已經鑽了進來,而它的底下……正對著路明非!
來不及了!
蘇廷的餘光看到芬格爾已經先他一步抬起了手,鼓脹的肌肉上泛著青銅的色澤,完完全全像是一尊青銅澆築的雕塑!
可他的雙手才抬起了一半,同樣來不及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蘇廷聽到路明非的喉嚨中陡然爆發出一陣囈語樣的詞串,語速快到讓人聽不清他到底是在好好說話還是在用嘴巴充當機關槍。
這股聲音混雜在芬格爾吟唱言靈的宏大聲音當中,讓人聽不真切。
但是……奇跡出現了。
那個從頭頂上撲進來的青黑色怪物瞳孔中的黃金色竟然熄滅了一瞬!
雖然隻是一瞬,但是芬格爾已經把握住了機會,一把攬住了怪物大張的雙爪,蠻橫地將它從頭頂擲了出去。
宛如釋迦擲象一樣暴力無解!
青黑色怪物一下子被拋到了車廂的尾部,撞倒了一排排精裝書籍陳列的書架,一時間整個車廂裡紙頁亂飛。
“什麼鬼!”
古德裡安教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他完全沒有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隻是感覺有一陣強烈的狂風從自己身側刮過,身後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說到底古德裡安也隻是一位助理教授而已,如果戰鬥力出色的話他早就被歸進執行部了。
“教授,先帶著路明非後撤吧,去找列車員,讓他把車停下來!”
蘇廷大吼——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說什麼都得大吼,那個怪物撲進來的大洞裡呼呼地漏著風,相差到了極致的氣壓在把車內的所有東西向外麵拋去,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怪物在嚎叫著揪住一件件東西瘋狂地丟!
他死死地盯住那個逐漸從地上爬起來的怪物。
在不久前,蘇廷分明見過了一群這樣恐怖的東西,在奧丁的那座尼伯龍根裡。
死侍!
可這裡怎麼會有死侍?
他扭頭看了一眼芬格爾,這家夥的瞳孔也在爆燃著,手中抓了一根暴力扭斷的鐵棍。
“這大蜥蜴是從哪蹦出來的?哥斯拉高空拋小孩麼?”
不愧是芬格爾,很好,現在都能麵不改色地繼續丟爛話。
“不知道……這隻死侍很奇怪,它有點超模了。”
蘇廷看了一眼拖拽著路明非一路向後狂奔的古德裡安教授又收回了目光。
他在思考,剛剛那個家夥的黃金瞳,為什麼突然熄滅了一瞬?
沒有這一瞬間的話就算是芬格爾也彆想從死神的手底下搶人,還沒有什麼能力的路明非就算不會被直接抓死也要被龐大的軀體砸成腦震蕩。
小魔鬼。
小魔鬼肯定出現過了。
路明非那時候嘟嘟囔囔蹦出來好像夢話的,是小魔鬼給他的秘籍?
這樣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是很超模……像是給自己用了sti?acks一樣。”芬格爾嘟囔著,“喂,老兄,有沒有作弊碼賣一賣啊?”
死侍很明顯不會給予回應,眼中的黃金色再次亮起,趴伏在地上,腳掌不安地刨著地麵。
蘇廷皺眉,這樣的死侍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些玩意不都是控製不住自己欲望的野獸麼?
為什麼現在這隻竟然能夠忍得住兩個s級混血種(芬格爾曾經說過要是按照現在的評定標準他也能拿個s級)血液的誘惑踟躕不前?
“師弟,不如你先上?師兄幫你掠陣就好了。”芬格爾轉頭,對著蘇廷齜牙咧嘴,“打這麼個大家夥師兄我實在是沒底啊。”
“不行,我的言靈如果在這麼高速的列車上釋放出來……怕是這一節車廂的中端要變成粉末。”
“你想在空中完美幾千度轉體然後臉著地麼?那樣的話我打賭我們倆的屍體一定會很難看,像是被幾十條野狗啃過。”
蘇廷赤手空拳,身子卻在向前逼近,君王般的氣勢在狹隘的車廂內開始蔓延。
“不是吧,s級師弟也需要一條敗狗麼?”
芬格爾掂量了掂量手裡抓著的鐵棍,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情願,“真是受不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師弟,接下來的畫麵你就當從來沒有看到過好不好?”
芬格爾輕聲說。
他低沉地唱誦起來,肌肉進一步凸起,t恤緩緩裂開,青銅色愈來愈深,幾乎要把他完全染青。
言靈·青銅禦座。
這一刻趴在車尾的死侍居然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躍起彈射過來,他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那種程度甚至要比他身邊那個家夥更甚!
所以它選擇了搶先攻擊。
死侍躍起在空中的身影仿佛一道迅疾的青黑色閃電,在華貴的歐式車廂內帶起一陣尖嘯著的狂風,甚至有骨頭的斷裂聲劈裡啪啦響起,讓人牙酸。
完全不顧及身體破損程度的衝鋒讓它的動能達到了最頂峰,衝撞過來的身影簡直像是一列狂奔的火車!
然而這一切都在下一秒結束了。
蘇廷咽了口唾沫,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芬格爾,左手裡還拎著那根擺設一樣的鐵棍。
他輕鬆的表情大概是剛剛接下了一顆不知道從哪飛過來的籃球。
但是死侍的一整條利爪都在這次衝撞中化為了齏粉,蠻橫無匹的力量直接轟爆了它整條胳膊的血肉和骨骼,黑紅色的粘稠血液沾染在芬格爾的拳頭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開出血花。
“喔,就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