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的眼睛好的很快，甚至是有些太快了。她喝著熱乎乎的新鮮羊奶，有些舒服的靠坐在一個背包的後麵。藏袍包裹著背包一點也不隔人。
薩迦在一旁的火堆上架起了個簡易的三角架，借著下麵的火焰溫度熱著罐頭。他看了梅朵一眼，女人脖頸下的黑線已經褪去。
很有分寸的沒有多問，雖然不知道汪家人是靠什麼來延續了壽命，但薩迦對這也並不關心。能讓他上心的就隻有什麼時候才能讓張家真正的潰散。
豬肉罐頭被烤的發出陣陣香味，凍住的湯水慢慢融化，變成誘人的油脂。
薩迦將罐頭拿了下來，暫時先放在一旁，繼續開始熱著第二盒罐頭。他似乎特彆有著這方麵的經驗，總是能很好的控製火焰和罐頭的距離。
“你就不好奇嗎？”梅朵說道，將手裡裝羊奶的杯子放到了一邊，擦了擦嘴。
薩迦沒有理會他，隻是繼續用著木棍搗鼓著火堆。
“不如我們來交換秘密怎麼樣？”梅朵扯下毛氈，走到火堆旁蹲下“有人說，如果能有一個足夠托付秘密的人，那就是最鐵的友情了。”
她一擊拍上薩迦的肩膀，然後順手拿過放在一旁已經熱好的罐頭。
“你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薩迦看著開始吃罐頭的梅朵，問道。
她的所有的行為都是在為了汪家…
手上的木棍被他不停的戳在火柴堆裡，一時間有些氣悶。
“這裡是康巴落吧？我想知道這裡的過去。”梅朵絲毫不避諱的開口，認真的看向麵前的男人“這裡到底是怎麼滅亡的？”
在這裡生存了上千年的古老部落，還掌握著長生的秘密，是怎麼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的。
薩迦丟下手上的木棍，麵色有些複雜的看向梅朵“你如果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
這是他內心不想再回憶的，永遠無法剔除的一根刺。
記憶裡無數的時隱時現的閻王在村莊裡肆虐，發出咆哮。他們被暗算了，周圍被布滿了類似青銅材質一樣的金屬球。
年輕的薩迦被一擊給甩到了石屋上，驕傲自傲的他根本幫不了現在的康巴落。藍袍藏人丹拉著他逃離了那裡，父親為了康巴落留了下來。
…
“你們是康巴落的火種！”男人說著往他們那裡丟過去了一顆圓滾滾的東西。
那是一顆長發女人的頭顱。血淋淋的人血被甩在了薩迦稚嫩的臉上，視線也被人血所掩埋，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年輕的薩迦顯然被這種場麵給嚇住了，他不敢去看那顆腦袋。
他顫抖的從地上把那個頭顱撿了起來，上麵還帶著餘溫。白色長發上的青銅鈴鐺不時的碰撞在一起，仿佛警示著他一切都不是一場噩夢。
丹還在後麵用力的拉著他，最後他也不知道是怎麼逃出來的。
幾個年輕的康巴落人躲在一個隱秘的巨大樹洞裡，頭顱的血已經被凍住了。薩迦死死的抱著那顆頭顱，眼神有些麻木。
四周全是孩子的哭聲，丹的一拳就捶了過來。薩迦看著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丹，抱著懷裡的那顆頭顱賭氣的跑了出去。
風雪不停的侵蝕著他的感知，最後還是倒在了雪地裡。
……
薩迦靠坐在外麵由石頭房子形成的雪堆旁，深吸了一口寒氣。抬眼看著這漫天的大雪，又看了看四周無數的雪堆。
一切都仿佛還在昨天。不論是痛苦還是快樂。他走到了那塊屬於他和父親的石屋，慢慢將上麵的雪撫去，但又很快被下著的大雪重新掩蓋。
……
“是張家人放出來的…我看到張啟靈了！”
樹洞裡，薩迦看著丹狂叫道。
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他看到了那個出現在石屋後淡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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