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張巡和神勇將軍張進下馬,兩人麵帶愁容地踱進了府門。
“二弟,我交待的事都安排妥當了麼?”
“奉大哥之命,我已令他們在永安城外紮營,三百多人全部安置妥當,請大哥放心。”
“嗯你記著,萬萬不可讓他們進城,一旦發現有人違抗軍令,定斬不赦!”
“得令!”
張巡二人剛剛踱進前院,侯府眾人齊齊迎接,場麵很是熱鬨。
“嘿,乖兒子,你什麼時候學會走路的?”
見到親兒子,張巡心中一陣欣喜,鬱悶之氣舒展了許多。
他高高舉起張永,左看右看,樂得合不攏嘴。
“永兒有沒有想爹啊?”
張永笑道:
“想了,娘親更想爹。”
張巡一怔,將兒子抱在懷裡,看向妻子,後者臉上飄紅,目光中帶著一絲熱切。
“夫人不但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兒子也出奇的懂事,真是我張家之福。”
“妾身作為侯府夫人,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妾身又是永兒的母親,更應該承擔他的教導之責。”
獨孤敏上前,覺出夫君的神態異樣,似乎有什麼難事,試探問:
“老爺這次回府,恐怕不是單單為了永兒的事情吧?”
“夫人明察秋毫,前線出了大事,我迫不得已,才回永安城,準備尋找解決的辦法。”
獨孤敏追問:
“大羅吃了敗仗,按道理不會再起大的衝突,老爺所指的是何難事?”
“是瘟疫”
“瘟疫?”
眾人聽後驚慌不已,瘟疫之災,輕者滅一戶,重者滅一國,人人談之色變!
而且,瘟疫之症,傳播極快,治療的成本巨大,一旦有人傳染,最後的下場大多是直接殺死,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大曌國已經很久沒有鬨過瘟疫了,這一次為何會出現在燕州邊境?
張巡示意大家不要緊張,頓了頓道:
“大概一個月前,駐守盤龍山一帶的將士在山穀中發現十幾具屍體,多數是大羅的蠻兵,隻有一具棕發碧眼,白皮,與大羅人長相不同…”
“發現這具屍體後,他們把它帶回了大營,再之後,營中便有人嘔吐,暈厥,七竅流出黑血…”
“我懷疑是這具屍體搗的鬼,於是把它焚燒了,山穀中的蠻兵屍體也一並處理,又把盤龍山患病的將士集中到一起,一共三百多名…”
“經過軍醫判斷,這不是普通的瘟疫,不能用尋常的方法診治,所以,我這次把患病的將士們一並帶回,就是想為他們爭取一條活路。”
獨孤敏聽後陷入沉思。
“聽說大曌西部邊境,屬國吐火勒有個傳說,在大陸最西部,還有無數個部落蠻國,他們皮膚慘白,以眼睛的顏色區分高低貴賤,尤其嗜血好殺,愛生吃白肉,又喜與獸類交合,所以身帶無數瘟毒…”
小翠一麵聽,險些要吐出來:
“如此說來,那個碧眼蠻子,就是來自那裡?”
獨孤敏接著說:
“傳說畢竟有誇大的成分,大羅國與他們相距百萬裡,又有天塹相隔,萬年來也不曾有過交集,如果這個人真的來自那裡,就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此刻,張永很想告訴大家,碧眼蠻族真的如同娘親所說,來自武魄大陸遙遠的西方,並且已經找到了跨越天塹的方法。
大羅是他們接觸的第一個強大的帝國,第一批偷渡者沒有任何意外地被全部殺死。
至於這個西方蠻族為什麼會出現在燕州邊境,可能是大羅想要利用這具屍體攜帶的瘟毒,來給燕州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衝擊,以報盤龍山失利之仇。
可惜,駐守燕州的鎮國侯及早發現危機,並控製住了瘟毒的傳播。
張永的印象中,在上一世,那些染病的將士最終無藥可治,又擔心讓永安城的百姓遭殃,同時也不願侯爺兩頭難做,最終選擇了自我了斷。
當時,老爹在講述這一件“往事”的時候,眼眶是紅的。
他第一次見到老爹哭,還哭得那麼痛心。
現在,就是那個“時候”,張永的內心悄悄湧動著什麼,這種感覺讓他極其興奮。
“無論如何,現如今最緊要的事,是讓患病的將士們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