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張永暗暗心驚。
殺死壯漢的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卻隱隱有大玄機,背後的人實力不可小覷,至少在武宗階以上!
果然,有兩人從遠處現身,一前一後,氣勢斐然。
為首的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一身白衣,麵如冠玉,雙目細長,略帶輕挑,手中握著一把古扇,輕輕扇動,表情看上去悠然自得。
在這漂亮公子哥身後,是個模樣異常冷峻的高大武修,一臉張飛胡子,身材比普通人大出幾套,寬闊的額頭有微微的凸起,長相異於常人。
張永剛才探出的強者氣息正是源於這個大胡子男人。
“屠三,下次出門,就不要帶這種蠢貨了吧?”白衣公子不屑道。
“讓世子不快,是屠某的失職”
屠三微微躬身,頭稍稍轉向身後,使了一個眼色。
有幾個侍從忙小跑過來,扛起了屍體,眨眼的工夫消失在眾人麵前。
白衣公子瞧向這邊,打量了張永一番,露出溫和的笑容。
而後,忙折起古扇,快步走來,不忘拱手道:
“在下南燕王世子,慕容景,見過小侯爺。”
“南燕王世子?”
張永的記憶猛然間湧上腦海。
南燕王慕容晟,封地在燕州南部,緊鄰豫州,獨子確實單名一個景字。
這南燕王表麵上看去人畜無害,還左右逢源,其實早早把寶押到了大皇子唐明輔那裡。
事實證明,慕容氏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太子在五年後登基不久便駕崩了,大皇子順理成章地繼位,慕容氏當然受益匪淺,成為張家滅門後的最大受益者,不僅接受了鎮國侯府所有的轄地,還成功地晉升為整個燕州的封王,成為諸多藩王之中權勢最大的一個。
而再之後,慕容氏勾結大羅,獨立出天朝,自立為帝,那就是後話了。
張永對這個人沒有一點兒好感,準確的說,是懷著無比的厭惡。
但現如今,慕容氏和張家表麵上相處得還算融洽,實在沒必要惹上一身騷。
於是也禮貌地回禮:
“原來是慕容世子,幸會幸會。”
慕容景的眼裡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優越感,慢慢張開古扇: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永安城,就是為了拜會鎮國侯府,這會兒剛到驛站,想著讓手底下的人去打些酒喝,沒承想卻惹到了小侯爺,真是罪過”
“看來慕容世子是有要事在身,何不直接去侯府稟告,反倒是屈尊在驛站雜坊,如今因為誤會,而平白損了一人,卻是可惜。”
張永話中暗諷,慕容景當然聽得出來,不由得眉頭一顫,愣了片刻後又笑出聲來。
“鎮國侯和侯夫人均不在,我等貿然打擾不合禮數,打算等幾日侯夫人回府之後再行叨擾。”
“既然世子早有打算,我也就不摻和了,娘親來信,明日回府。”
“那可太好了,看來我慕容景的運氣還算不錯。”
慕容景的身份是藩王家的世子,按道理,可比小侯爺尊貴,他能如此禮遇張永,還是看在對方那驚豔的身手上。
“小侯爺僅憑肉身之力,一招便勝了我的得力屬下,也不知是否傳承了什麼秘法?”慕容景好奇問。
看來,就連慕容世子也看不穿張永的手段,隻能用秘法來解釋。
“秘法是有,請恕不外傳。”
“嘖嘖聽說小侯爺是天生廢脈,卻難得有秘法傳身,總算有了自保之力,也不枉鎮國侯的這塊金字招牌啊”
慕容景說這話的時候,在天生廢脈四個字上故意加重了語氣,意思是你再怎麼牛,也隻是個廢脈,隻能依靠外力自保而已。
一旦麵對真正的強者,無法使用玄力,就隻能吃癟了。
張永沒有被激怒,他很清楚在普通人的意識中,根本無法接受《淬骨經》這種另類的功法。
一個人不可能僅僅憑借筋骨之力就可以和擁有武魄的高手較量,這是一般人的常識,也是鐵一般的真理!
但擁有兩百多年修煉經驗的張永,早已把他人認為的種種不可能看了個遍,《淬骨經》中蘊含的【骨道】,本質上並沒有脫離武道真意,作為外門修煉功法的巔峰,它足可以和任何一部頂尖功法相媲美。
此刻,在張永的眼中,慕容景的小聰明看起來是那麼的幼稚和浮誇,兩者之間信息差,宛如一道鴻溝,隔絕了凡人和他之間的距離!
“我還有事,告辭了。”
“不送。”
眼看張永走遠,慕容景冷哼一聲。
“鎮國侯府氣數已儘,該輪到我慕容家坐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