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凰離開縣城時,從小攤買了一些吃食帶了回去找顧清瀾。
他們那邊才進展到一半,那每一塊條石都差不多趕上了一人高,重量大概五六十斤。
僅僅靠馬車來拉載不可能快的起來,所以每裝滿一車便運回去一車。
雪凰坐在陰涼處,將買來的涼茶和冰糕讓人分給大家。
顧清瀾坐在她身側,“如何?可有收獲?”
“清瀾哥哥,你查看你父親當年留下的資料時,有沒有發現一些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指的是?”
“那場大霧,還有顧將軍說的時間。”
“我細細研讀過父親記載的資料,並未提到什麼異常。”
“那個老人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他給我們了一個矛盾的地方。卷宗記載,流雲曆七百六十四年農曆六月十五,軍隊行至堤壩,河麵白霧升騰,不見天日。但那位老人卻說那一天晴空萬裡,豔陽高照,並無異常。”
顧清瀾微微蹙眉,“父親特彆強調了那場大霧,而且不止他一人見過。”
“對,但旭堯卻是提到了一種叫做魘之香的藥物,它可以使人的記憶發生混亂。也許顧將軍他們也是中了這種魘之香,產生了錯覺,他們以為從白霧升起到散去隻過了半個時辰,實際卻是很久了。”
顧清瀾想了想,“我好像記得父親的隨筆當中似乎說過一句話:賑災銀失竊以來,夜不能寐,至今回想,仍覺幻夢一場。”
“如果真的是中了魘之香,或許就可以解釋時間的問題了。”雪凰道。
“可這種藥當真如此厲害嗎?”
雪凰點頭,“我中過這種迷香。”
“何時?”
雪凰的眸光黯淡了一下,語氣淡然,但似乎回憶起了當時那場夢帶給她的痛覺。“當年在碧波湖我被墨雲沉帶走,他以這迷香窺探過我的記憶。我記得那種感覺,夢裡的一切無比真實,過往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眼前,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但睜開眼睛的時候,卻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顧清瀾握住她的手,他不知道她當年獨自麵對的時候是否也曾無助過,他也沒有辦法回到那一刻陪她一起經曆,但此刻他隻想握緊她的手。
雪凰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溫暖,微微一笑,“魘之香似乎對每個起到的作用都不一樣,蕭靈兒告訴我,林煜曾研製過它,的確可以使人的記憶發生混亂。”
“如此說來,墨雲沉當年也極有可能參與了這件事。”
“但他給我的那條消息裡卻並沒有提到這件事情。要麼就是有所隱瞞,要麼就是另有隱情。”
顧清瀾沉默了一下,“這件事還是請衛兄去查吧。有關墨雲沉的事情,你都不要再參與了。”
“為什麼?”雪凰不解的看著他,“如今就隻有我能打的過他,他之前重傷你和二叔的賬我還沒算回來呢。”
“那些都過去了”,顧清瀾笑道,“你平安比什麼都重要。”
雪凰沒有說話,她沒有回答,就說明她沒有答應。鬼穀派護短的毛病是那麼輕易就被說服的嗎?
不過為了不想顧清瀾提心吊膽,她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堤壩的石頭已經夠了,石灰該怎麼辦?”
“現在擁有最多石灰的地方是清河郡。或許可以從那裡入手。”
“整個尚陽城的石灰都被買走,不是一筆小錢,清河郡什麼人有如此財力?”
“清河郡的郡守陳瑾是沈從風的舅兄,而陳家則是清河郡首富,經營著銅礦。”
雪凰挑眉,“原來是家裡有礦啊!怪不得如此任性。”
顧清瀾點頭,“沈從風有如今的地位,少不了陳家財力上的支持。所以當時卓暘說尚陽城的石灰被清河郡的買走,我便猜到了是陳家。”
“如今看來,情況已經很明了了。”雪凰道。“這一切都是沈從風背後主導,先是炸毀堤壩,又買斷石灰,分明是不想我們修好堤壩。”
“魅影出手定然是死局,真正的殺招應該還沒有開始。”顧清瀾神色凝重。
“你有何打算?”雪凰問道。
“清河郡之行是必然的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
“好。”
二人押送條石回了營地之後,雪凰便將古岩縣的收獲簡單的和墨瑞霖與衛雲洲交代了一下。
同時他們也知道了在他們走之後營地又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倒黴催的墨奕銘,沒事瞎逛摔傷了手臂。
然後將所有的事情都甩給了墨瑞霖,他則請旨要回尚陽城去看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