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道之事定下,眾人在驛站休整了兩天之後,決定明日出發。
雪凰照例在墨星月的帳篷裡蹭住,倆人吃過飯,剛想去洗漱就寢,就聽段雲在帳篷外尋她。
雲傾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公主,他定要見你,說寒曦王那邊有件事情非你不可。”
雪凰沉吟不語,大致猜到了緣由。
墨星月不解,“什麼事啊?不去不行嗎?”
雪凰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休息吧。”然後又看向雲傾,“你們也休息吧,不必跟著了。”
“那你還回來嗎?”墨星月問道。
雪凰沒有回答,走出了帳篷。
段雲神色有些急切,見她走出來明顯放鬆了許多。
他行了一禮,趕緊帶雪凰回了墨雲沉的帳篷。
一進去,雪凰便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墨雲沉盤膝在榻上,正在運功壓製自己混亂的內力。
以他為中心,三尺內結了一層冰霜,而且還在不斷擴散。
“怎麼突然又發作了?”雪凰問道。
“這一路苦寒,王爺這一路上已經發作三回了,隻是前幾次都沒那麼嚴重,王爺自行壓製下去了。但不知今日是怎麼了,看樣子有些失控了。”
“跟第一次發作比起來差遠了,死不了。”
段雲屈膝跪在她身旁,“還是請公主幫幫王爺。明日便要啟程了,王爺他這個樣子如何上路?”
“他再過幾個時辰就沒事了。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守在這裡。”
“公主,求你看在那夜王爺以內力為你取暖了一夜的份上,就留在這裡守著他吧。”
雪凰眉頭微蹙,“行了,彆囉嗦了,出去。”
段雲見她沒有走的想法眼中一喜,連忙告辭退下。
雪凰在炭火旁坐下,掃了墨雲沉一眼,隻要不死就行,她巴不得他虛弱幾天,這樣就沒力氣算計墨瑞霖了。
不過雪凰還是失望了,因為墨雲沉隻調息了一個時辰就恢複了。她就說他死不了,也不知道那段雲到底緊張什麼。
當時雪凰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一晃神突然發現墨雲沉來到她身邊正打算把她抱到床上去。
雪凰連忙拍開他的手,眼中升起一抹戒備。
“你怎麼在這?”墨雲沉作罷,坐到了她對麵,伸手拎過了茶壺。
“你那好下屬跪著求我看著你彆死了。”雪凰淡漠道。“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居然還能有人對你如此忠心。”
“你可知暗月閣的四大長老?”
雪凰不解他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沒有說話。
“暗月閣是天啟最一流的殺手組織,除了其閣主之外,還有四個神秘的殺手,實力與暗月閣主不相上下。”
“魑魅魍魎。”
“看來你知道。”墨雲沉喝了一口茶。“他們沒有名字,隻有代號,天魑,妖魅,風魍和鬼魎,這也是他們手中兵器的名字。江湖之中,沒有人見過他們,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
雪凰挑眉,“所以,這一次天啟派出的殺手就是這四人?”
“這四人如果一對一的話絕不是你的對手,但他們從無單獨行動之時,默契的猶如一體同心的一個人。他們所修煉的劍法似陣法,又似編織蛛網的蜘蛛,不會給對手絲毫生路,仿佛就是為殺人而生的殺器。除了他們,暗月閣主這一次也會出手。必定是不死不休了。”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想我放棄抵抗,任由他們送命嗎?”
墨雲沉垂下視線,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你什麼都不會放棄的,我隻是提醒你,你的命並不僅僅乾係著你一個人,你死了,我們的交易也就結束了。”
雪凰漠然看著他,“不錯,我死了,你的長生蠱也沒了,所以還請王爺高抬貴手,可彆讓我死了。”說完,雪凰起身離開。
墨雲沉看著她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是要護他還是護我,這對你來說應該會是一個很有趣的選擇。”
雪凰聽著他莫名其妙的話,沒有回答,而是道“對了,那魑魅魍魎的確可怕,但也並非真的就沒有人見過他們。”
“是嗎?”墨雲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結果雪凰並沒有回答,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他有些好笑,將懷中的一個紙條扔進炭火之中,眼中也仿佛凍結了寒冰。
第二日上午,隊伍再次啟程。
五日之後,終於抵達兩國邊境。
這是一路以來,天氣最暖和的一天,卻也是讓人心情最複雜的一天。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雙方終是要麵臨道彆。
越靠近邊境,墨星月心裡就越難過,白日裡黏著雪凰和墨瑞霖說話,晚上睡覺又抱著雪凰不撒手。
此刻也顧不得公主的儀態,抱著雪凰哭成了淚人。
雪凰也十分難過,強忍淚水安慰她,“五哥才是你親哥哥,你抱著我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