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燃之火浪人與火龍!
經過資料翻閱,個人第一印象判斷結合實際情況。
終於,他得出結論了。
阿斯拉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位石料商人身上會帶有生物學百科。
“自從我第一次帶著這本書下礦,想拿它當枕頭用…”
“而後不幸遇上夥蜥蜴人,又按照書上的辦法用兩隻蒼蠅馴服他們後,這本書我夢遊都得掛在嘴邊。”
石料商人對阿斯拉作出解釋。
身裹毛毯的小家夥,被當做人證,物證,唔,現在應該算是“龍證”?它被帶回警局留存觀察,好在沒人對它動手動腳,用過籠子。
它是從石料商人的晶球裡破殼而出的,在這之前,它的蛋又被當做晶球,被一名試圖掩蓋罪證的竊賊丟入火中。
可它卻忍受大火,安然無恙。
如今,這條隻有人手臂長度的灰燼火龍收起雙翼,趴在毛毯構成的柔軟巢穴中枕臂入夢,遍布體表的裂痕中,不時閃出熔岩奔湧般的火光。
在她長出黑鱗前,她的身體都會像蜥蜴一樣脆弱。
“這需要多長時間?”阿斯拉才剛說完,二人眼前的黑龍便睜開眼睛,站起身來。它不停用後爪抓撓皮膚,像是生了跳蚤或臭蟲。
“隨時—都有可能—?”這是生物學百科上的說法,石料商能做到的隻有照讀不誤。
裡麵百分之八十的內容是正確的,他們不會是剩下二十名可憐蟲。
隨時都有可能,這就是阿斯拉感覺,麵前的幼龍似乎變大了些的緣故?
幼龍體表的黑鱗,為它刺破乾裂的死皮,換上擁抱外在世界所需的堅硬鎧甲。
幼龍抖落黑鱗縫隙間的灰塵與皮膚,而後瞪起雙眼,豐收體表的每一片新鮮感。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每個人都對它抱有好奇。
很快,它發現第一隻除去自己以外,還會左右搖動、發光閃爍的東西。
那是它的尾巴,它喜歡追自己的尾巴。
可它就是咬不到尾巴,飛再多圈也沒用。
“呃,看看時間,我得走了。”石料商人堵住耳朵,試著用反複說出“聽不見”,“有蚊子”這類低級詞彙逃避法,讓自己染上更少的麻煩。
晶球他送給了阿斯拉,那條龍也屬於阿斯拉。
接下來要做人證的事,讓幼龍去做物證還是龍證…他管不著,也沒時間管…他還得下礦去,還得把那袋晶球送到雜貨鋪去。
能在警官的命令下,跟著女武士來到這裡,他也算仁至義儘了。
他還沒忘記告訴阿斯拉,龍是雜食性動物,這樣阿斯拉至少不會為如何喂飽那條龍而煩惱。餓到忍無可忍時,它們還會捕殺同類。
唔,最後一段是他加上去開玩笑的。
他希望阿斯拉彆把那段當真,嘿嘿。
滿臉紗布的盜賊,才剛從醫館擦好燙傷藥膏,便迎來屬於自己的懲罰。
“進去吧。”警探為他敞開拘留室的大門。
鬨市行竊,可需要他帶著傷口在牢房反省些時日。
另外,不知警探真的是在無話找話,還是刻意提起—他要提醒盜賊,最近監獄裡的後勤預算被下壓,他們的夥食隻有雜菜湯配黑麵包。
他上次坐牢時,頓頓不少的肉碎土豆泥?
抱歉,彆再想了。
估計就是警探自己,都沒有再從食堂吃上它的可能。
信息轉達完畢後,警探關閉籠門,背身過濾掉牢房內傳出的咒罵聲。
“牧野—你等著—等我出去以後—”
阿斯拉捂住她的耳朵,效仿警探的態度,去過濾那些汙言穢語。
還好,木桌上的幼龍還沒學會說人話。
身披灰色大衣的警探,從麵色來看,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
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他的頭發。
唔,其他文學家會怎樣描寫一名英俊男子的頭發?
麥浪,金礦,還是陽光?
麵前這位警探的頭發,倒更像是被蝗蟲糟蹋過的“麥浪”。
戴上寬邊帽後,觀感就好多了。
“抱歉,讓你見笑了。”警探為阿斯拉敞開大門,示意她可以就此離開。
那條龍呢?雖說有些突然,但阿斯拉想知道那條龍會怎樣。
“這裡是司法分部,不是流浪動物福利院,”阿斯拉一提起這件事,警探也想起木桌上的幼龍。轉身望去,整潔的橡木桌麵上多出一顆黑洞,“把它帶走吧…女士…在它燒穿第二張桌子以前…”
出於客套,警探還是為阿斯拉留下他的名字牧野卡倫。他知道很多首次聽到這名字的人,都會感到奇怪。
可他就是這樣,父親是東方人,母親是土生土長的利尼維亞人。
他的名字成為他們愛情結合的象征,同時具有不同地區的姓氏風格。
就像牧野本人的飲食習慣,他喜歡油炸玉米脆片,也喜歡吃煎餃。
尖銳的火焰燃燒與木柴爆裂聲,自二人身後傳來。
幼龍的吐息,燒掉二人頭頂的金屬吊燈。
被龍焰炙烤到變形,被龍焰炙烤到完全扭曲的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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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就是矮人中的能工巧匠法爾肯,在看到這堆廢鐵後,也隻得搖頭歎息。
“我前天才買了這盞吊燈,昨天才裝好。”牧野對地上的廢墟,與頭頂天花板上的焦痕接連搖頭。
他抓起幼龍的雙翼,將它抱到阿斯拉身前。
聽好了女士,他不管她是浪人、士兵,賞金獵人還是珍奇動物愛好者。
但案子已經結束了,她可以離開…帶著她的龍一起。
轉過身去,捂住龍的嘴巴,要是它還能燒壞第三件東西,牧野叔叔就要對它和它的主人提起損失公訴了,聽明白了嗎?
很好,牧野沒看到阿斯拉在搖頭。
那就向後轉,踏步走,一二三四,直到出門。
再也不見。
牧野關閉大門,拿出掃帚與拖把,準備清掃灰塵殘渣。
牧野聽到拘留室裡傳出的笑聲。
盜賊的笑聲,比夏日午後的蜂鳴還要聒噪。
“唉…”卷起袖角一聲輕歎過後,牧野知道,這個中午注定要在操勞中度過。
打掃一條火龍幼崽留下的罪證。
……
……
身為一頭獸人,史德瑞克正絞儘腦汁想出些積極詞彙。
用來形容他正在做的事。
怎麼說呢,他是個賞金獵人,同時也是頭獸人,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意,也不完全是。
例如現在。
蒼白之森戰役後,他沒能從海獺老板手裡領到屬於自己的酬勞。
因為他們都死了,傷口上燃燒著焦痕。
凶手是山中的獵人,利尼維亞的人類軍隊,還是那顆理應死在雪崩中的南瓜,史德瑞克都不關心。
他隻知道,多事之秋先求自保。
他隻知道,自己能在那幫獸人伐木工的口袋裡,發現不少殘羹剩飯。
兩顆銀幣是微不足道,可從每個人嘴裡挖出一點,便要積少成多。
木材、石料與鐵斧,史德瑞克更是能帶走多少便帶走多少。
蒼白之森的樹木,賣給識貨的人類商人。
石料留給人類泥瓦匠。
那些斧頭,就是賣給廢鐵廠,也不至於空手而歸。
按照他的說法,那是他所打過戰利品最豐厚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