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隱於市！
“三姐跟一個少年有個口頭婚約，但是在我出生那一年，對方成婚了。”
這個事情……姬小冉還真不好評論，不過隻是應為這個事情長蛇酒對人如此憎恨，說不過去吧？
然而猰貐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三姐和五哥去了人家婚禮現場，然後五哥出手刺傷了三姐，兩個人都被父親關了五年的禁閉。禁期一過，五哥就下山去殺了那個人。本來三姐就不太看得慣五哥的行事風格，自那之後就是徹底的爭鋒相對了。”
所以在猰貐的記憶中，長蛇一直是這麼一副陰陰暗暗的樣子。
“果然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姬小冉緩緩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猰貐有些意外，“你算是最不門當戶對的產物了。”
“但是我爹媽願意接受這個事情，而我現在都長這麼大了也證明他倆日子確實過得不錯。”姬小冉看著前麵一紅一黑兩人的爭鋒相對，習慣性地抓了一下頭發，“不管是蘇日娜還是你口中的那個少年，他們都沒有打心底裡接受兩個人之間的差異。”
說到這裡，她突然笑了起來，“當初在我媽眼裡，我爹可是一個坐著輪椅的人。”
“姬負是真的找了一個好女孩兒。”
酸與似乎並不在意長蛇的冷嘲熱諷，“至少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像你一樣嗜血成性。”
長蛇哈哈大笑，仿佛是在聽笑話一樣，“三姐，我那是在替你出氣呀。你每次下山，看到自己養大的男孩兒跟著另一個女孩子說說笑笑，難道心裡不恨嗎？”
“難道不是恨不得把那個女的殺掉、然後取而代之麼？”
長蛇的話語中帶著的是滿滿的殺意和瘋狂，以至於他說的話甚至不像是在說酸與，而像是在說他自己。
“但是姐姐你是個善良的人呀，你是這鐘山唯一的神女呀，這種事情怎麼能夠臟了姐姐的手呢？”長蛇笑著上前，牽起了酸與的手，唇瓣落在了那被紅衣襯得比玉石更加白皙溫潤的手背上，“所以我就代勞了呀。”
酸與直接甩開了他的手，“你真是陰暗得叫人害怕。”
長蛇麵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受這句話的影響。他笑著將目光移到了猰貐身上，“小弟，你可不要像三姐這樣呀。”
然後大笑著化作一團黑霧衝入了甬道，不知道是前往了位於哪裡的洞穴。
直到這時候，酸與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見她回身，猰貐立刻就上前了幾步。雖然他的個子已經比她高了，卻不妨礙酸與伸手在自家小弟腦袋地上一番亂揉。
“舍得回來看我們了呀？”
“幾年前就想回來了，隻不過一直沒有抽出時間。”
對於猰貐來說，在山上那十年，燭陰雖然是關心他，但基本上是鼓和酸與把他帶大的。真的要說出去這麼多年最想念的人，可能父親都還要排在大哥和三姐之後。
“那有沒有給姐姐帶禮物呀？”明顯感覺自己麵前的少年麵色一僵，酸與的手立刻捏上了他的臉蛋，“好呀你個小沒良心的。”
“姐，姐。”那指甲掐上去自然是有痛感的，偏偏猰貐又不能反抗，隻得哀嚎，“不過我有一件東西，雖然不能給你，但借你看看還是可以的。”
酸與沒好氣地鬆開手，“還隻能看看？”
猰貐偷偷瞄了一眼姬小冉，見她沒有什麼反對的樣子，於是從掏出了那枚水晶球放到了酸與手中，“這是鞭法，很適合人形狀態下使用。”
酸與的本命武器，就是那火紅的尾翎化作的長鞭。
她將信將疑地將自己的意識沉入了水晶球裡，片刻後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個東西不錯呀，不過為什麼不能給姐姐呢？”
猰貐有些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尖，“因為是彆人寄放在我這裡的，隻不過說我可以使用。”頓了一下，他又悄悄補上了一句，“彆讓其他人知道了，我這次回來真的什麼都忘記準備了。”
酸與點了點頭，留下一句“走之前還你”就化作一縷紅煙小時了。
“和大姐有點像呀。”姬小冉喃喃自語。
“你在說什麼？”猰貐回身沒有聽見她說話，卻見她嘴巴動了。
“沒什麼，就是在想你們還真是每一個都不一樣。”姬小冉掰著手指頭，“你們真的都是你父親親生的麼？”
“算不上吧？”猰貐想了一會兒，“基本上我們幾個都是父親撿回來的蛋，然後父親以一口精血滋養的我們。”
“所以你們幾個兄弟就算和你姐姐產生了感情，他也不會管？”
“什麼意思？”猰貐沒有聽明白，可說話的人已經岔開了話題。
“你們孵出來就能夠化作人形？我以為這個是需要時間積累的。”姬小冉記得自己家的毛豆豆芽當初就是由於水鬼化形所需靈力過於龐大所以震驚一票人，那兩隻鳳凰好像也是一百多歲才化作的人形。
“不是的。三姐和五哥是我孵化那一年才化形的。”不過猰貐自己也察覺到了一絲奇異之處，“但我化形的很早，五歲？”
“不過不一樣，我孵化花了很長的時間，據說最後幾年父親對我是寸步不離。”
本來坐在平台上聊天的輕鬆氛圍被擾亂之後短時間也難恢複回來了，猰貐乾脆帶著姬小冉去了他的洞穴。
和燭陰那奢華的藏寶窟比起來，猰貐的洞穴確確實實就像是人住的地方了。山洞並不大，卻有著矮桌書櫃，甚至書櫃架子上還擺著幾個小木雕。燭火是沒有的，洞頂的星石閃爍，照得那白色的毯子很是柔軟暖和的樣子。
“這些個東西怕是鐘山僅你這兒有吧？”姬小冉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那些個哥哥幫你做的？”
“二哥做的，他很喜歡搗鼓這些玩意兒。”猰貐久違地坐到了自己的毯子上，上麵沒有一絲灰塵，“父親並不怎麼管束我們，所以二哥化形之後就跑下山去了，偶爾會回來。這些東西，就是那十年他陸陸續續給我做的。”
“不過看今天這個樣子，除了你現在見到的這幾個，彆的都不在山上吧。”
不需要猰貐邀請，姬小冉已經躺上了毛毯，“你父親願意讓你跟著姬軒轅下山，一定也是看到你二哥的狀態然後覺得還不錯。”
“是嗎？”
猰貐低頭看著她，眼睛裡是淡淡的笑容。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