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隱於市！
“嘿，我爹這性格可真是欠揍呀，看我這暴脾氣……”
姬小冉衣服挽起衣袖就要去揍人的姿態，猰貐也不去拉她，“你這樣子，不是和他一模一樣麼？”
女孩翻了個白眼，什麼也不想說了，直接就坐在了台階上，“你們去吧，如果又發現了什麼地道就請拍一隻蝴蝶來通知我。”
猰貐也不勉強，跟著姬負進了一間屋子。
微風吹拂，卻不能吹動她的頭發。姬小冉靜靜地看著下麵這個曾經定盛極一時的地方，現在卻隻有綠色的植物們還活著。
“人都沒了，動物都沒了，植物卻茁壯成長著。”她輕輕哼了一聲，“那白霧還真是不講道理呀。”
時間的流速似乎加快了，原本還在九重山下的雲似乎降了下去，還未高升的太陽已經快速地路過了最高點然後跑到了西邊。
天空由藍轉紅，橙色的光芒繞過樹梢屋頂在地麵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姬小冉皺著眉頭站了起來想來是由於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所以夢的進程加快了，可她在這過程中也絲毫沒有感受到她與猰貐之間的距離極限。
這是遇到了什麼，還是找到了什麼？
就在她抬腳準備邁向兩人身影消失的房屋時，熟悉的白蝴蝶出現了，卻是引領著她下了樓梯，然後又拐了一個彎往裡麵走了好些距離，飛入一棟亮著燈的樓宇。
大門合著，姬小冉隻能夠趴在窗台上往裡麵看。
房間裡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她翻過窗台，落地之後看著手上絲毫不染灰塵覺得這樣的狀態還是很好的。蝴蝶領著她上樓，然後便看見了一個個打開的大木箱和散落一地的書籍，以及坐在地上翻閱的倆人。
“你們這是在這裡看了多久了？”姬小冉蹭了過去，上麵寫的字她一個都不認識，“看得懂？”
“字是看不懂的，但你看後麵。”猰貐翻了一頁，感受到女孩的愣神，他笑道，“這是對於陣法繪製的研究。”
“在星宿中我們經曆的時間應該是在我父親出世之前，也就是說在那之後其實已經有人不滿足於陣法被種族壟斷，所以試圖以自身的力量來實現陣法。”
“隻不過是用的星辰之力？”姬小冉的目光從複雜的圖案上移到他的臉上，“所以你們就一直坐在這裡看這個？”
猰貐點頭，“嘗試著推演了一部分。由於每一本的記載都是一個完整的過程，所以要從中間找出最後的成品陣紋花了一些時間。”
“那我爹也是在推演？”
“他負責最初步的篩選。這也有利於他提升陣法造詣。”他看著眼睛明顯有些泛紅的姬負笑道，“正好他這幾年都沒空接觸陣法，正好惡補一下。”
姬小冉心想真不是因為我爹上午懟了你麼？
不過她知道，後麵應該是能找到什麼比較關鍵的東西，不然時間不會恢複正常流速。
不重要的事情、不重要的場景就直接加速或者跳轉，這是她入夢這麼多回之後得出來的規律。
果然，下一刻姬負就開口了，“阿貐，你看看這個。”
這一回姬負沒有遞過來，而是招呼他過去看自己麵前攤開的一個看起來是比較成熟的陣法。
記載著它已經不是一頁紙，而是被多次縫合的羊皮卷，在地麵上完全展開，竟然足足有一丈左右的長寬。
“我還沒有仔細看這個。但前麵關於它的研究記錄我靈力繪製的時候，能夠引起空間的波動。”姬負本子和羊皮卷是從一個貼了封條的木盒子裡取出來的，“隻不過我沒有辦法完整畫出來。我懷疑，這個陣法可能跟上古的那些空間傳送陣有關係。”
“但是能夠引起空間波動的陣法很多。”猰貐接過書本開始從頭翻閱，起初還是手指在麵前帶著淡金色的尾綴滑動，到後來他喚出了自己的金筆。
他拿著本子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所以我想出去試試。”
“隔壁院子裡可以麼？”姬負指了指窗外。
反正已經是廢墟了，哪裡都是自己的地盤。
“這個記載上來之後都畫得太細致了，我初次繪製會粗狂很多。”猰貐點了一下山頭的方向，“我去那個小廣場那裡。”
“我跟你一塊兒去。”姬負立刻就將羊皮卷收拾好，然後跟著他一起下樓。
這裡的書籍雖然由於放在箱子中保存所以破損不嚴重，可不敢保證它們禁得起空間跳轉的折騰。不過反正走過去也算不得太遠。
夜色初降，姬小冉跟著姬負坐在廣場的邊緣看著猰貐揮動著金筆在半空中一點一點繪製，那光芒甚至比天上殘月的月光還要明亮，似化作了這天地間唯一的光源，將周圍樹木上的果子都映成了淡金色。
起初的落筆還算連貫流暢，越到後麵猰貐下筆的動作越慢，每一筆繪製的時間越長。每一次落筆都需要注入足夠多的靈力來控製起的穩定性，這讓他的身體負荷和精神負荷都急劇上升。
他的狀態遠沒有看起來那般輕鬆灑脫。
雖然他事前在口中含了一塊晶石，但隨著繪製的進行，石塊早已乾涸，騰不出手來更換石塊的人隻好咬著他榨取自己。
這似乎還是一個小型的定點嘗試，就已經這麼費力了。猰貐心中苦笑後麵的陣法，究竟是怎麼繪製出來的？幾個人一起麼？
“快要成功了。”姬負感受著越來越強的空間波動喃喃自語，“空間已經開始扭曲了，隻要扭曲點突破了隔閡就能夠將兩端連接在一起了。”
草葉還是無序地晃動，就連姬小冉都感覺到了猰貐那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引力。
隨著引力越來越強，到姬負都忍不住張開空間場開始抵抗，一股波動突然從那邊蕩開，卷起大片大片的草葉。
猰貐的金筆已經收起，石塊沾染著血色從口中滾落，猰貐垂著手喘著粗氣，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的陣法。
“阿貐成功了。”
姬負呆呆地看著那邊，直到金光映照下的人身體晃動往後推了一步，他才大喊著著對方的名字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