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隱於市！
看著酸與最後還是急急忙忙地去追後羿與牧焱，姬小冉笑著調侃燭陰“鐘山山神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樣，會不會覺得女大不中留了？”
“酸與這麼大了，真要嫁人也沒什麼。何況牧焱還是入贅到鐘山呢？”燭陰也已經起身，隻不過他是上了山。
姬小冉跟著燭陰深入山體，看著有點兒眼熟的路，問道“這是要去那一邊麼？”
燭陰點頭“你還沒有去過黃泉吧？”
“算是去過吧，當時跟著阿貐一起去拜訪過丹老。”姬小冉回答“又是要去拜訪老人家嗎？”
“不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丹老幫不上忙的。”燭陰果然沒有過河，而是沿著丹水一爐向南，從封印著鐘山諸人軀骸的晶柱上經過，然後帶著姬小冉直接闖入了那一座座浮島所在的廣闊地下水域。
雖然姬小冉是一個相對於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的存在，但她在跟著燭陰正式進入到水域上空時，她還是感覺到了自己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
她以為自己是從這一片水域的北岸到來的，可當她看向周圍的時候卻發現北麵依舊是看不見的水域，而燭陰也是帶著她往那邊去。
沒多久時間，姬小冉便能夠看見你一座顯然比其周圍的浮島要高要大的浮島。這一座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座浮山，它的上半部份與下半部分一樣是嶙峋石塊，一條狹窄彎曲的崎嶇山路從浮島的最邊緣一路延伸到了山尖上那座宏偉的宮殿。
“這是北方鬼帝的宮殿。”燭陰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地從山下走著台階上山，他一邊飛行一邊與姬小冉說明“五方鬼帝掌管地下黃泉。除了維持黃泉的秩序之外他們也負責保證輪回的正常進行，所以他們之中有人能夠看到生靈的過去。”
“阿貐也能夠看到過去呀。”姬小冉想到猰貐曾經在使用過的法術，以時間之道探查所在之地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大神你不能嗎？”
“可以，但猰貐的時間之道隻能夠推衍所在之地發生過的事情，那是以場所為基準的。我現在所擁有的因果之道能夠以生靈為基準窺探其過去，但也隻能夠是個大概，而且僅限於此生。”燭陰解釋道“但鬼帝是可以探查其過去的輪回。”
“所有靈魂在進入新的輪回之前都會隨著冥河進入黃泉，在這裡洗掉他們曾經的記憶。失去的記憶是不會在這裡徹底消散的，它們仍然會殘存在這片空間之中。”
“所以大神取牧焱的頭發是想要看看他前一世是誰嗎？”姬小冉有點兒不解“這是要保證娶三姐的人前幾輩子都要根正苗紅才可以？”
燭陰沒好氣地道“不是你覺得牧焱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和酸與產生那麼深的感情嗎？”
“什麼意思？難不成牧焱上輩子就喜歡三姐了？”見燭陰沒有接話，姬小冉驚呼出聲“真的假的？那牧焱是誰？長蛇？可他沒死呀，就算死了輪回也不會是人吧？”
“人與獸的輪回是分開的。”燭“所以我想到了一個人，需要找楊雲核實一下。”
姬小冉懂了，“楊雲就是北方鬼帝嗎？”
“北方鬼帝有兩人，一為楊雲，一為張衡。”燭陰這個時候已經落在了宮殿外的廣場上“兩帝分工合作，楊雲則是擁有了在這片領域探尋記憶的能力的那一位。”
姬小冉想到了曾經在神農穀看到的那一位嵇康，“嵇康是中央鬼帝嗎？他也可以嗎？”
“你竟然知道嵇康？”燭陰稍稍有一點兒意外，“除了中央鬼帝和南方鬼帝之外其他三方的鬼帝都是兩位，南方鬼帝杜子仁是一人幾乎不休不眠掌管一方，中央鬼帝嵇康則是比較特殊了。嵇康雖然也是一個人，但聽聞近幾年他的精神有一點兒支撐不住了，所以他在自己的身體裡孕育出了另外一個人格。”
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個人從殿中出來了。他身著黑袍，戴在頭上的兜帽讓姬小冉看不見對方的臉。這人沒有說話，隻是衝著燭陰拱手行禮之後就領著燭陰進殿了。
殿中立著一人身著華袍，他看見燭陰之後亦是微微行禮，但這顯然是平等的禮節了“你怎麼來了？”
“我家姑娘要嫁人了，我想看看那個男孩的輪回前的記憶。”牧焱的那一縷頭發在燭陰手中出現，“我帶來了他的一縷頭發。”
“那隻小紅鳥竟然要嫁人了？”楊雲顯然是意外的，“恭喜。隻不過孩子們開心就好了，你犯得著將人小夥子的上輩子都挖出來麼？”
“我主要是懷疑他上輩子或許也與我們鐘山有淵源。”燭“畢竟我就這麼一個姑娘，多考量考量也不過分吧？”
“不過分。”楊雲看著那縷漂浮在自己麵前的黑發也是有點兒無奈，“小鳥結婚的時候請我們喝酒麼？”
“可能不會有婚禮。”燭“但喝酒這事兒一定滿足。”
姬小冉看著在楊雲舉起的手中逐漸化現的神器是一柄拖著紅毛的拂塵時，感覺這玩意兒有點兒不太符合麵前這人鬼帝的身份。
紅得似乎要滴出血的拂毛從半空中漂浮的頭發上擦過，將那一小縷頭發直接化作了點點烏光。
然後就什麼都沒有再發生了。
姬小冉皺著眉頭東張西望，燭陰卻是和楊雲在憑空化出的矮桌軟墊上坐了下來，也不知道燭陰是從哪裡弄出來的酒壺與酒杯，二人就這麼開始對飲了起來。
就在姬小冉快要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那些已經消散的烏色光電重新出現了，甚至它們的光芒比與原來的它們還要強大。
他們在飲酒的二人身旁化作了一麵巨大的鏡子，在鏡麵的下方有一個黑色的小球漂浮著。
“看來也算是一個新生的靈魂。”楊雲道“在這一世之前也就隻有一世。”
隨著他手指轉動，那枚小黑球落在鏡麵上，然後像是石塊入水一般消失在了鏡麵上，而激起的漣漪也是在還沒有擴散開就已經消失了。
黝黑的鏡麵像是上個世紀的黑白電視一樣開始播放起了牧焱上一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