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正在燕王朱棣心事重重的陪著王妃和幾個兒女坐在一起享用晚膳之時,大廳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朱棣轉頭瞟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發現朱能終於趕了回來,於是便下意識的起身想要離開。
可是他剛一起身就停了下來,轉頭有些歉意的看向了一旁的王妃。
徐妙雲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知道王爺要務在身,去吧。”
朱棣笑了笑,立刻轉身離開。
徐妙雲望著朱棣快步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歎了口氣,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擔憂。
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很重要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王爺像這幾日這麼悶悶不樂了,而且最近鎮北軍中的人經常出現在府裡,所以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很快,一口沒吃的朱棣帶著朱能迅速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剛一進門就開了口,道:“結果如何?!”
朱能拱手一禮,低聲道:“回稟王爺,那個鐵鉉已經離開了迎春酒坊,安然無恙,應該是已經成功了。”
聽到朱能的回答,燕王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希望北元出兵,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累積更多的軍功!給父皇一個滿意的交代!
除此之外,還能讓自己更得民心,更得威望!
稍作遲疑之後,燕王再次開口:“前去北境打探消息的人回來沒有?!”
朱能搖了搖頭,凝重道:“還沒有,不過既然鐵鉉已經成功與天機堂的人接頭,相信北元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朱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希望他們這次不要做縮頭烏龜!”
隨著話音落下,朱棣的雙目之中不由得閃爍著一絲激動和期待。
...
玄月樓。
二樓一間包廂內,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菜,一名眼盲的老琴師坐在地上,正在彈奏著一曲蕩氣回腸的曲子。
激昂的琴音回蕩在包廂內,漸漸從敞開的窗口飄了出去,充斥著一種金戈鐵馬的韻味,似乎已經開始為馬上就要到來的這場戰事奏響了激昂的樂章。
陸淩川端著一杯酒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燈火輝煌的街道,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樓還是那座樓,城還是那座城,但是站在樓中的人卻早已不同,上一世的他,為了活命甘心化為利刃輔佐朱棣登上皇位,但這一世,他要做那個握刀的人!既要翻天,也要覆地!
昌平雙手端著一隻酒壺站在一旁,隨時準備為陸淩川斟滿酒杯。
通敵案已經真相大白,陸淩川的心情不錯,一時興起,今夜已經喝了很多杯,但卻始終察覺不到絲毫醉意。
或許隻有傷心失意的人才會醉。
正在這時,敲門聲傳來,緊接著方毅緩緩推開了房門,拱手道:“大人,鐵大人到了。”
北平按察使司已經提審了那數百名叛徒,過程很順利,隻要有一人鬆口,剩下那些人的口供就已經不重要了,所以陸淩川就讓錦衣衛撤了回來。
隨著話音,鐵鉉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進來吧。”
陸淩川望著夜幕下的北平城,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淡淡的說了一句,似乎早已猜到了結果。
與此同時,昌平也給了那名眼盲的老琴師一些銀兩,將其打發離開。
鐵鉉緩緩走入了包廂,順手關上了房門,接著徑直來到了陸淩川的身後,躬身一禮,道:“大人,下官幸不辱命,已經與天機堂的人接上了頭,名錄也已交由他們查驗過了。”
聽聞此言,陸淩川嘴角的那抹笑容更深,淡然道:“他們沒有懷疑你吧?”
鐵鉉搖著頭,道:“沒有,不過他們打聽了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北平的事,下官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他們並未起疑,想來也顧不上這些,因為他們已經準備全員撤離北平城了。”
陸淩川挑了挑眉毛,疑惑道:“為何?”
鐵鉉抬頭看了一眼陸淩川的背影,緩緩道:“因為他們知道來的人是大人您,或許是怕了。”
聽到這話,陸淩川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上次土羅城外的那場戰鬥,居然已經讓北元人聞風喪膽。
“知道了,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