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
燕王府。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朱能猶豫了許久,見朱棣的神色稍有緩和,這才壯著膽子遲疑著問了一句。
“你自己看!”
朱棣拿起了桌上的那封密信,直接丟向了朱能。
朱能急忙伸手接住,低頭仔細看去,緊接著便臉色驟變,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驚呼道:“陸淩川成為了錦衣衛?!還是百戶?!”
朱棣沉著臉,冷聲道:“現在看來,當初沒有除掉他是本王太過仁慈了!”
朱能麵色凝重,思索了一下,拱手道:“如果讓他再爬得高一些,將來恐怕更會與王爺作對,要不然屬下去一趟京都,將他...”
說到最後,朱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麵露陰狠。
可是朱棣卻搖了搖頭,沉思道:“他如今正受重用,此時殺他,很可能留下把柄!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找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何況,以他的身手,想要殺他,沒那麼容易!”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當初在天雲山遭遇的那場截殺,就是陸淩川所為!可他沒有證據,一切隻能是猜測!
朱能咬了咬牙,沉聲道:“如果他下一次還敢擋王爺的路,屬下就算是拚上性命,也絕不會放過他!”
朱棣微皺著眉頭,沒有再說什麼,遲疑了一下,伸手從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木盒,從裡麵拿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字條,接著緩緩打開。
那字條之上,隻寫著一個似像似不像的“一”字,那是當初離開京都之時陸淩川送給他的臨彆贈禮,可他直至如今都沒有看懂其中隱含的深意。
回想著當初在京都遇見陸淩川時的情景,再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突然眉頭皺得更緊,直覺告訴他,陸淩川很可能已經被父皇當成了那個剛當上太孫不久的侄兒的嫡係班底人選!
如果真的是那樣,陸淩川就更不能留了!
沉思許久之後,朱棣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紛亂思緒全都清除,收起了字條和聖旨等物,起身走出了書房,準備先去與王妃用膳。
離開時吩咐朱能,馬上通知京都密監司分部,密切留意陸淩川,有任何消息,火速傳回北平。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陸淩川,正在前往北境的路上,而且已經不再是百戶,而是升為了千戶,更領了五軍斷事官之職,衝著他的鎮北軍來了!
而且,徐輝祖因為擔心牽連徐家,在密信中並未提及魏國公徐輝祖如今和陸淩川親近的關係!
...
三日之後。
冀州。
靈山腳下,一處廢棄的山神廟中,陸淩川坐在正殿之中,麵前燃著一堆篝火。
雖然已經入夏,但是北方的山裡還是有些涼颼颼的,而且此時已經入夜,溫度驟降,陸淩川穿得又單薄,所以昌平便帶著幾個人在附近找了些乾柴,燃起篝火為陸淩川取暖。
門外的破敗院子中搭著幾頂營帳,徐增壽和鐵鉉等人都分彆住在裡麵,由於陸淩川這次是奉旨辦差,雖然他的官職和徐增壽一般大,但還是得以他為尊,所以這間正殿自然留給他住。
雖然破敗了一些,但也比營帳強了不少。
出了京都之後,他們幾乎日夜兼程,隻為早點趕到北境,查清叛徒,破壞北元的陰謀,為馬上要開始的戰事做準備。
不過整個隊伍中,隻有陸淩川和昌平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連徐增壽和鐵鉉都不是很清楚。
為了保密,朱元璋已經派人傳信,不到鎮北軍之前,絕不能透露任何消息。
陸淩川望著門外月光照映下的院落,漸漸陷入了沉思,思考著抵達北平之後該怎麼開展自己的差事。
昌平獨自守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另有十餘名錦衣衛守在院落外,不間斷的巡視著附近。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兩名錦衣衛衛眾一手拎著一隻野味來到了門口,不停地向正殿中張望著。
“有事?!”
昌平伸手攔下了二人,沉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