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毛春一隻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驚訝的看著突然動手給了自己一耳光的蔣瓛,不知所措。
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二三十名衛眾,幾十個圍觀的百姓,他隻覺得自己丟儘了顏麵。
“指揮使?!為什麼啊?!”
毛春遲疑之後,心有不甘的問了一句。
蔣瓛沉著臉,冷冷的看著毛春,沉聲道:“本座有沒有說過,陸淩川是奉旨辦差?!既然是奉旨辦差,一切都得以陛下的旨意為先!彆說你我,就是他自己也無法決定什麼時候該抓人!”
“你還嫌不夠亂嗎?!”
說話間,他還忍不住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陸淩川,雙拳緊握,神色沒比挨打的毛春好多少。
毛春壓抑著滿心的屈辱,緩緩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緊接著,蔣瓛緩緩來到了陸淩川近前,繞著自行車轉了一圈,冷聲道:“早就聽聞前些日子有人騎著一個鐵家夥招搖過市,沒想到居然是長得這副樣子,陸公子還真是心靈手巧啊!”
語氣生硬,聽起來就像是咬著後槽牙說出的這番話。
陸淩川笑著抱了抱拳,隨意道:“指揮使過獎了,卑職也是突發奇想,胡亂鼓搗一番,就造出了這麼個玩意兒,不過騎著它辦案,比走路和坐車都方便多了。”
蔣瓛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擠出了一絲假惺惺的笑意,似乎對自行車並不感興趣,接著緩緩湊到了陸淩川的麵前,湊到了陸淩川的耳邊,低聲道:“消息是你故意泄露的吧?”
陸淩川急忙後撤了一步,一臉茫然的上下打量了蔣瓛一眼,道:“卑職聽不明白,指揮使能說得清楚些嗎?”
蔣瓛冷笑了一聲,沉聲道:“沒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來日方長,京都的水很深,陸公子要當心了。”
陸淩川抱拳一禮,感激道:“雖然不明白指揮使話中何意,但還是多謝關心。”
蔣瓛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帶著一眾錦衣衛徑直離開。
陸淩川撇了撇嘴,重新騎上了自行車,吹著口哨繼續前往九幽界。
跟在蔣瓛身旁漸漸走遠的毛春默不作聲的轉頭看了一眼騎車離開的陸淩川,眼神中滿是深深地怨恨。
“你如果真想動手,就不該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時,蔣瓛轉頭瞪了毛春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言語之間滿是責備。
如今的陸淩川,不但深受太孫青睞,連陛下都如此器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人見人嫌的浪蕩子,連他都得忌憚三分。
“卑職知錯了...”
毛春低頭應了一聲,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麵的蔣瓛,眼神深處流露出一絲對陸淩川之外的怨恨。
...
明和殿。
朱元璋更衣之後,正準備去上早朝,龐旬突然急匆匆走了進來,麵色緊張。
“何事?!”
看到龐旬的神情,朱元璋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沉聲問了一句。
龐旬恭敬地抬起了雙手,捧著一份奏報,恭敬道:“回稟陛下,昨夜陸淩川已經提審了刑部尚書蔡雲培,這是刑部彙總整理出來的審訊記錄,剛剛呈到宮中。”
朱元璋正準備伸手接過,可是伸了一半又將手縮了回去,隨口道:“念。”
說完,便又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皇袍。
龐旬答應了一聲,緩緩打開了手中的折子,揚聲道:“奏報所述,蔡雲培已經承認是自己殺了刑部郎中史俊,但並非是為了自保,而是...而是...”
剛念了一個開頭,龐旬便開始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緊張的偷瞄著朱元璋。
“而是什麼?!”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