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躺在床榻上的藍玉也開了口。
“爹!您就讓女兒為你們做點什麼吧!將軍府都成了這樣了,女兒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
藍月苦著臉,哀求的看著藍玉,眼眶再次通紅。
藍玉歎了口氣,遲疑著看向了陸淩川,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這些真的都是當初從將軍府拿出去的嫁妝,那就可以留下,如果不是,那就會害了將軍府,你和二姐夫也會受到牽連。”
陸淩川想了想,退了一步。
“可...”
藍月欲言又止,接著不甘心的將首飾收了起來,隻拿出了一支金釵遞給了孟氏。
孟氏緩緩接過金釵,無奈的看了陸淩川一眼,道:“這支金釵我記得,是我當年親手為她戴上的。”
陸淩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朱椿將桌上剩下的東西全部收起,接著看向了麵色凝重的藍玉,緩緩道:“如果沒了我們的資助,那將軍府今後的日子該怎麼維持?事到如今,京都之中恐怕沒人會相助。”
“這麼大一家子,一日的開銷就不少,總得想個法子渡過這個難關。”
陸淩川笑了笑,斬釘截鐵道:“活人不會讓尿憋死,會有辦法的。”
聽到陸淩川的話,朱椿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雖然隻是初次見麵,但是朱椿覺得眼前的陸淩川並不簡單,光是敢敲響宮門外那麵登聞鼓,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或許自己的擔心真的多餘了。
這時,藍玉又開了口:“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雖然陛下免了我的死罪,但你們還是不宜在此久留,以免遭人非議。”
他心裡清楚,這次能夠死裡逃生,算是萬幸,決不能再落下什麼把柄,否則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而且,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兒牽扯進來。
朱椿點了點頭,道:“也好,本王這次會和月兒在京都多待一些日子,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再來看望嶽父大人。”
隨後,朱椿便帶著依依不舍的藍月離開了將軍府,回了自己的蜀王府。
就藩在外的藩王,在京都都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府邸。
孟氏將那支金釵收進懷中之後,轉頭看了藍玉一眼,道:“我去把釵子交給楓伯,讓他出去換成銀子。”
隨著孟氏離開,臥房內就隻剩下了藍玉和陸淩川,以及跟在陸淩川身邊低頭不語的魏安。
藍玉遲疑了片刻,側頭看了一眼陸淩川那條鮮紅的褲子,緩緩開口:“你的傷怎麼樣了?”
終於...
聽到這聲略帶關切的問候,陸淩川心中苦笑,從詔獄出來至今,他終於等來了藍玉的關心,雖然隻是一句簡短的問候。
陸淩川道:“小傷,死不了。”
他知道,或許藍玉的心中還在埋怨自己沒有商量就將其他義兄給出賣了。
但他心裡十分清楚,即便自己不提出將那幾個隻會成為定時炸彈的惹禍精交出去,朱元璋也一定會想辦法收拾他們。
沒了那幾個隻會惹是生非的人,今後的日子隻會更安穩。
可他懶得解釋,因為他心裡清楚,藍玉如果想要東山再起,能依靠的,隻能是他,即便藍玉未必已經意識到這一點。
藍玉頓了一下,又道:“你還懂醫術?”
陸淩川笑了笑,道:“小時候在山裡跟著赤腳醫生偷學過,略知一二。”
實際上,他口中的醫術,是在幾百年後的第一世時學到的,但他有一點沒有說錯,的確是跟著山裡的赤腳醫生學過兩年。
不過在醫學並不發達的古代,就算當初隻是學了點皮毛,也足夠用了。
聽到陸淩川的回答,藍玉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曾經最看不上的義子,卻似乎是自己所有義子當中最有能耐的。
不但利用聰明才智將自己救出了詔獄,居然還懂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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