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莞爾一笑,“多謝陛下,多謝顧妃娘娘。”
她緩步退了下去,慶安帝卻開了口,“朕記得顧妃也是能彈琴的,不知哪日也能彈給朕聽一聽。”
他目光炙熱,顧皙顏迎麵對上,“臣妾隻是閒來無事彈彈罷了,比不得張婕妤這樣好。恐汙了陛下的耳朵。”
也不知道慶安帝今日是怎麼回事……
顧皙顏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顧皙顏不願意,賢妃就道“難得陛下這樣好的興致,張婕妤都彈了,你還彈不得嗎?快快叫陛下也聽聽你的琴音,咱們也都等著呢。”
錢嬪眸光一凜,正要開口替顧皙顏說話,慶安帝便先開口了,“賢妃這樣積極,可是也準備了?”
這無端的話叫賢妃先是一怔。
錢嬪李昭儀偷偷捂嘴笑。
叫你給顧妃挖坑,這下可好,陛下護著顧妃,你自己就栽進去了。
可眾人也沒料到,賢妃也是有備而來。
她款款起身,笑道“陛下彆取笑臣妾了,臣妾哪裡有什麼好的才藝。倒是戎婕妤,舞姿動人,最是惹人喜歡了。”
“聽聞北夷女子以胡旋舞著名,臣妾也好奇著呢。”有人來擋火力,顧皙顏自然樂得叫她頂上去。
顧皙顏都說話了,慶安帝即便沒什麼興致也叫戎婕妤去準備了。
張婕妤換好衣裳回來時,戎婕妤已經站在場中翩翩起舞,身後還有兩個舞女伴舞,瞧這架勢,隻怕準備的時間不短。
胡旋舞嫵媚妖嬈,戎婕妤更是一舞傾城,眾人看得津津有味,張婕妤見風頭被搶了,氣得仰頭喝了一大杯酒,險些被嗆壞。
晚宴畢,慶安帝領著三位弟弟去了前朝說話,顧皙顏乘了暖轎回宮。一路上,心事不斷。
到了澤蘭宮,她亦是輾轉反側。
今日張婕妤彈牡丹亭時,慶安帝為何要看她?
後來說那話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越想她心裡越慌。
翌日一早,頂著個黑眼圈就起來了。
錢嬪抱著二公主過來與她說話,瞧見她萎靡不振的樣子,狠狠地驚了一下。
“你這是怎麼了?”
顧皙顏坦言,“昨晚沒睡好。”
錢嬪略一思量,“可是因為張婕妤和戎婕妤?”昨日那兩人大出風頭,日後陛下隻怕要多家寵愛,顧皙顏難受也是難免的。
她卻擺擺手,笑道“花無百日好,宮中向來如此,我若是為著她們傷神,隻怕日後也要活不下去了。”
錢嬪就狐疑了,“那你為何?”
顧皙顏扯了個謊,“我琴藝不好,昨日險些就要登台演唱,回來後就琢磨要怎麼精進曲藝。唉,這東西我都荒廢許久了,再拿起來也是不易。”
錢嬪不疑有他,“總歸陛下是護著你的,你昨日瞧見賢妃被陛下說那一句後的麵色沒?”她笑得花枝亂顫,“我當時就樂了。”
見賢妃吃癟,錢嬪也是難得高興了。
“她倒是思慮得早,戎婕妤昨日不比張婕妤差。”戎婕妤是賢妃的人,已經是後宮皆知的事情了。
“是啊,彆說戎婕妤了,就是戎婕妤那後頭兩個伴舞的侍女,容色身板竟都是一等一的好。”錢嬪眸光微微複雜,“倒是沒想到,賢妃才這個年紀,就想著要學昔日的王貴妃以美貌侍女來爭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