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轎渠湖!”
另一邊顧皙顏三人也正好到了渠湖邊上。
“綠柳如煙,紫櫻如華蓋,如此精致,也唯有渠湖才有了。”錢嬪笑意吟吟。
她們站的地方是渠湖的一處入口,視野最是開闊。放眼望去,青柳鬱鬱蔥蔥,映得湖水也泛著春意,岸上幾步之隔處,春櫻片片,花朵兒已然競相盛放,許多靈巧的鳥兒在樹梢枝翹邊來回歡跳,時不時從花朵叢中露出一星半點黃色的身影,弄得櫻花瓣兒從花枝脫落,隨著從湖麵上吹來的混著春日暖意的微風,翩躚而下,身姿聘婷。
“母妃母妃,我們過去看櫻花罷。”唐澤和大公主一左一右牽著小公主的手,三個孩子巴巴地看著顧皙顏。
“好好好。”顧皙顏和李昭儀錢嬪相視一笑,便緩著步子往那邊走。
儀仗隊和肩攆遠遠跟在後頭,錦書和落葵則跟在顧皙顏身邊,一個給顧皙顏扇扇子,一個就近距離跟著三個孩子。
那三個雖然年紀小,卻跑得極快,好在有澤蘭宮首領內侍衛況領著好幾個人跟著,一旁又有蘇姑姑,是以三人很是安全。
顧皙顏與李昭儀錢嬪隻需慢悠悠說著話邊走邊賞景色就是了。
這便是皇家人的好處了,便是生了孩子下來,也有成群的人服侍著。便連孩子的吃食也有專門的乳娘。
不必像尋常人家的婦人一般,累死累活生了孩子下來,自己要含辛茹苦撫養孩子,因著懷孕讓身子變形,還要招致夫君的不滿。
在宮裡頭,或許得不到太多寵愛,可隻要有孩子,那就是一生衣食無憂,成群的人伺候。若是富裕一些或是得寵一些,還可以叫尚藥局配置上好膏藥,保證肌膚狀態,以維持美貌。
是以每三年的選秀,無數女子削尖了腦袋想要往宮裡擠,也是很有緣由的。
“今年的晚櫻開得很是不錯,瞧著就喜人。”幾乎沒有哪個人會不喜歡這樣宜人的精致。
“晚櫻不好養活,前些年栽種的晚櫻因著時節死了好些,聽說花卉局廢了好大勁,又種上一些補齊。才有如今這樣的勝景。”錢嬪一邊瞧著遠處小公主的動態,一邊笑道。
“福建那邊的風水和京中總是有些不同,花卉局也是有能人。”李昭儀說完又笑了,“說來也是,若是沒點本事,又如何能入花卉局當差。”
花卉局可是肥差。
雖然不比六尚二十四司,卻也是個極其重要的局司了。逢年過節,無論什麼宴會,總是有花卉局的身影。
三人正說話呢,就見遠處三個孩子已經到了一棵大些的晚櫻樹下,那邊衛況指揮著一個人端來凳子。
李昭儀狐疑,“衛況在做什麼呢?”
顧皙顏定睛一瞧,見三個小孩子圍著衛況呢,眼皮子跳了跳,“剪花枝?”
果然,下一刻便見著大公主身邊的一個內侍拿著花枝剪上去了。
好在衛況下手還是極有分寸的,都是在不顯眼的地方剪了一兩枝,不至於都剪同一個地方,給剪禿了。
他輕巧地從凳子上跳下來,將手中的花枝分成三束遞給三人,三人看著手中的花枝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他便也鬆了口氣,笑起來。
落葵和錦書在一邊忍不住憋笑。
可憐的衛況,澤蘭宮的首領內侍,平時走出門去,誰人瞧著不尊稱一句“衛大中官”,便是方安對他也很是不錯。
這樣的紅人兒,如今為著三位小主子剪花枝,弄得頭上也掉了好幾片花瓣,與他穩重的形象很是不符。
兩人都沒打算提醒他,還是小公主抬頭瞧見了,驚奇地指著他的腦袋。
“花花,你頭上還有花花。”
衛況一臉困惑地舉手撓了撓,然後從頭發裡薅出幾片花瓣兒來,然後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