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候,眾官員都齊齊沉默了。
並非他們想當昏庸的官員,而是魏國公罪有應得。
想當年太後和老魏國公在時,魏國公府何其顯赫榮耀。可自打老魏國公亡逝,如今的魏國公襲爵後,魏國公府便烏煙瘴氣,一日日肉眼可見的衰敗。
之前有太後撐著打壓震懾著倒還好,太後走後,魏國公和靳貴妃愈發肆無忌憚,許多事情百官不是不知曉,隻是一開始都顧及著昔日太後和老魏國公的情分,不忍苛責。
可近來,魏國公府行事愈發放誕,考慮到魏國公府於慶安帝而言的特殊性,早前便有相閣大臣與慶安帝私下裡探討此事。
隻是慶安帝想著太後的情分,一次次容忍,懲戒都給得不大。
可如今,魏國公府坑害顧家,陷害良臣,又肆意撒播謠言,妄想動搖陛下決心,真是再無可退之路了。
好在陛下並未削爵,而是將更有出息的靳銘提做魏國公,如此一來,太後母族榮耀仍在,毒瘤也已鏟除。
大殿之中,不知是誰開口高呼了一句,“陛下聖明!”
眾大臣便都緩緩矮身下去,高呼萬歲。
前魏國公終於撐不住癱軟在地。
他這些年,以為有太後和父親的情分在,陛下便會對他一再容忍,因而做事愈發放肆……
之前太後勸他,他恍若未聞,隻覺得太後杞人憂天。陛下如此看中嫡母和魏國公府,又怎麼叫魏國公府衰敗下去?
隻要陛下不想被世人詬病,便會善待他們魏國公府。
可他卻忘了,帝王的威嚴不可冒犯,朝廷命官職位再低,也不是他可以肆意誘殺的。
最重要的是……老魏國公嫡脈,太後母族之嗣,並不隻有他一人。
甚至靳銘在世人眼中比他有出息得多……
到了這時候,他猛然想起,之前晟王也曾明裡暗裡勸告於他。
可惜當時的他,並不懂得適可而止,不聽勸告,這才落得今日下場。
這日難得是個晴朗的日子,外頭既無風雨也無雪,唯有餘暉淡淡,漸漸西斜。
宮道上,一青衣侍女不顧儀態疾走著,一路奔進了長慶宮裡頭。
“娘娘,娘娘!國公府出事了!”
正在挑揀梅花枝的靳貴妃心下一顫,手抖了一下,一束長勢極好的花枝被失誤剪落,花枝驟然掉落桌案之上。
“國公府,怎麼了?”她今早便一直心神不安著,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懸著心直到現在,聽到侍女這話,心便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侍女一路跑來,小臉憋得通紅,緊皺著眉眼,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陛下下旨發落國公爺去定州,國公之位易給了靳二爺!五日後國公爺便要前往定州了!”
“你在說什麼?!”靳貴妃緊緊攥著手中的燙金剪子,身子忍不住發抖。
“國公之位何其之重,怎麼輕易就更改!二哥不是遠在定州嗎?怎麼可能接替國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