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和王步子立馬停住了,轉身看德太妃,目光中儘是希冀,“太妃說得可是真的?”
淑太妃瞪他一眼,“不然我叫你入宮做什麼!不成器的東西,還不快換衣洗漱了去椒房宮賠罪!”
和王一時間手忙腳亂,扯了扯身上皺巴巴的衣服,連忙風一樣跑去洗漱去了。
淑太妃歎息,搖搖頭,“唉,這孩子!”
自打和王被拒後,便一直很是消沉。
淑太妃原以為他不過幾日就好了,誰曾想和王竟是陷進去了,終日茶飯不思。宸貴妃封後之後,顧家水漲船高,和王更是日日借酒澆愁,淑太妃看著也著實心疼。
這才出此下策,將整日醉酒的他召進宮來。
德太妃便笑了笑,“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半時辰之後,和王衣冠一新出現在了椒房宮。
正在和娘家人說話的顧皙顏一愣。
隨即看到他通紅的耳後根,也明白了什麼。轉頭一瞧,自家妹妹滿臉複雜的神色。
她歎息一聲,尋了個由頭打發兩人出去。
總歸是兩個人的事情,如今也算是親戚,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
兩人出了椒房宮,顧韻如在前,和王在後,倒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不知何時,她駐足,轉過身看著他。
“聽說王爺近日借酒澆愁,茶飯不思?”她一連串的聲音砸下來,和王想抬頭看她卻又羞愧不已。
隻呐呐道“我……我……”他還能說什麼?
說他心裡難受?說他怕她喜歡旁的公子哥,瞧不上他……
雖然他是王爺,麵對感情這樣的東西時,總是難得自慚。
他不如晟王那樣得兄長器重,也不如靜王那樣長得招人疼愛,他若是沒了王爺的身份,確實比不得一些世家大族的嫡長子……
看著他害臊得泛紅的耳根,顧韻如神色微動,抿了抿唇。
過了好半晌,風起,微微撩動耳發,她的聲音也落了下來。
“長姐雖得陛下寵愛,這一路走來卻是受了不少委屈。我自幼要強,這些年家中幾經變故,叫我日後也不願做那被豢養在後院的怨婦,更不願因此叫家中憂心。我未來的夫君,不論是白丁還是官宦,我不求能相守一生,隻求榮辱與共,留有嫡妻的尊貴體麵。”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和王認真聽著,末了展眉一笑,“和王府前院皆是男丁,內院隻侍女寥寥幾人,乃是母妃所贈,隻行管束花草之事。大邕有舊曆,妻非四十無所出不納妾。近年皇兄托付兵部差事,男兒當誌在四方,我無心流連內庭,隻求一心儀女子相知相守,托付一生。”
她聽後愣了一下。
大邕有例,妻非四十無所出不納妾,但真正意義上,莫說皇室公卿,便是尋常官宦家,也少有不娶妾的。
她沉默,許久後抬眼直視他,冷冰冰道“日子還長,王爺不必如此。”
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她很難去相信。
他卻笑了,“來日方長。”
總有一日,他能打動她,抱得嬌妻歸。
兩人身後不遠處,慶安帝看著兩人儷影微微露出笑容。
“走,去椒房宮。皇後那兒的午膳應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