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瑞雪擦著眼淚把與秦氏種種誇狀的說了遍,氣得沈氏咬牙切齒。
一個母性的強大就是,她能忍,能下地獄,但她的小孩不能。
沈氏憤怒過後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一個勁的自責。
“是我沒用,明明是父親的唯一的孩子,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小孩。”
“沈鶴的姐姐嫁出去,都沒回過幾次娘家,她們不回,我不怪她們,都是被賀氏賣掉的。”
沈氏這一刻隱藏的情緒崩潰了,哽咽的說出心中擠壓的委屈。
“她們不是嫁給人家做小的,就是嫁給庶子,丈夫是有家暴,賀氏要了許多彩禮,卻沒什麼嫁妝,人家也沒好好對我的女兒,回娘家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同為母親,寧瑞雪也感到了憤怒,難過。
“婆婆,您跟我回京都吧?”
沈氏哭著哭著突然愣住,茫然的看著她,隨後連連反對。
“不行,不行,我不能給我兒子丟臉。”
一緊張就抱著頭,身體弓起來,戰戰兢兢的,寧瑞雪忍不住怒吼。
“你給你兒子丟什麼臉?”
“你保護不了你的子女,那才是丟臉。”
許是想到自己,想到她的洛洛,寧瑞雪有種義憤填膺的恨意。
“您一味的妥協,退讓,她也沒有感恩,好好對待我們。”
沈氏有些被動,她開始質疑這些年的忍氣吞聲是否是對的,看著寧瑞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弱弱的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你跟我回京都。”
寧瑞雪斬釘截鐵的看著她,眼神中充滿鼓勵。
“回京都不會造成我兒的影響嗎?”
沈氏帶著忐忑的心情問道,寧瑞雪就知道有希望了。
如果是個死腦筋的,不去的話連問都不會問,她問了說明她又想去,又害怕去。
“當然不會,反而你去了,夫君就不會分心擔憂你的病情,他反而會變得更自信。”
“夫君在官場中也是個有名的孝子,可大家都沒見過他的母親,那些不服氣的競爭對手難免會拿婆婆說事,人言可畏,這麼多年都是七品宮,沒怎麼上升。”
寧瑞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婆婆多方麵的下手,終於老人點頭願意跟她回京都。
給沈氏按摩,哄睡,寧瑞雪已經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跌跌撞撞的往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
夏裳扶住搖搖欲墜的寧瑞雪,擔憂中有些疑惑。
“夏裳,你知道當年沈鶴帶著洛洛哥哥的屍體來這老宅安葬嗎?”
寧瑞雪說完淚流滿麵的推開夏裳的手,東倒西歪的走了。
夏裳看著小姐的背影,臉色大變。
她知道這是小姐的心病,當年抑鬱也查不到要了小姐半條命,如今好不容易走出來了,剛剛沈夫人又說沒見姑爺回老宅,那小少爺的屍體到哪去了?
前麵還給小姐下毒,讓她不孕,這個沈家真的吃人不吐骨頭,難怪小姐也對姑爺心死。
想到小姐,夏裳也忍不住抹眼淚,而這一幕都落入不遠處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眸中。
靠近東邊的一個房子內。
“你說什麼?”
李殣曦把鎮紙拍在桌子上,差點把桌子上的蠟燭熄滅了。
“手下聽到沈夫人哭著問丫鬟,還記不記得沈大人帶洛洛哥哥的屍體回老宅安葬,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