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喜棲梧桐樹,特彆是成了精的梧桐樹,而且鳳凰可是無寶不落的。
要想進弑妖司,最起碼也得是一品五境的修士。哪裡會不懂其中意思,很明顯這個年輕儒生點破此事是想分一杯羹。
既然送上門來,那便隻好請君入甕了。伍長看了一眼儒生身後的長匣,掂量了一會說道“那就有勞先生了,不妨為進去為我們彈奏一曲。”
封一二點了點頭,牽著許初一與柳承賢便進了院子。而屋外弑妖司的十餘人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很有默契的一同也跟著進去了。
他們想看看。薛先生的那張琴究竟好不好,值不值得?書生的那首曲子究竟高明不高明,自己是否敵得過?
若是值得也打得過,那就不妨讓大漓與大齊的皇帝再充當一次和事佬,若是不值得更打不過,彈完曲子,找個借口請走便是。
雖然已經是冬天了,院內梧桐樹卻依舊是綠意盎然。粗壯的樹乾足足有三人合抱大小,隻不過樹乾不知是何緣故早已是遍布蟲洞。
看似是生機四起,內裡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先生。還請撫琴一曲,讓我等開開眼界。”
弑妖司的伍長語氣恭恭敬敬,藏不住的謙卑有禮,壓不下的期許眼神。
“不急,不急。”
封一二看了一眼梧桐樹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家人,但唯獨不見那個老婦人口中的十六歲孫女。
“閉眼。”
伍長皺了皺眉頭,剛好奇這個年輕儒生為何讓他們閉眼,卻看見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兩個孩子便很聽話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刹那間,年輕儒生袖中飛出十餘張張淡紫色符籙。符籙淩空而去,齊齊落在梧桐樹上,將樹乾上上下下的十餘個蟲眼掩蓋了個結結實實。
被貼上符籙的梧桐樹輕微抖動了一下,枝頭梧桐葉子越發茂盛。
正當院內人詫異之時,隻聽梧桐樹內發出一聲蒼老之音“多謝先生成全。”
兩個孩子在聽到那聲不知是誰發出的感激之言後,隻聽見一陣風聲,緊接著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睜開吧。”
當兩個孩子睜開眼的時候,院子之中便隻剩下他們三人和那顆滿是枯葉的梧桐樹是站著的。
那些弑妖司的人則紛紛倒在了地上,在他們的腦袋與脖頸相連接處一抹綠色若影若現,初次之外再無半點傷痕。
兩個孩子見到這副場麵,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眼神裡很是驚恐,雖然見過了死人,可還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手法,而且他們也從未見過封一二殺人。
隻是閉上眼,再睜開眼,十餘人便那麼沒了。這讓他倆對背長匣的年輕人生出了畏懼,那種感覺仿佛像是三人初次見麵時,封一二以佝僂老者麵目示人的時候。
身穿儒衫的封一二抬了抬手,頃刻間,符籙入袖。
他回身看了一眼麵露懼意的兩個孩子,解釋道“不是我動的手!我說過我沒資格!”
是啊,他說過。他沒有資格定世人生死。
兩個孩子聽後再朝著那隱隱約約的一抹綠色仔細看去,這才發現所謂綠色不過是一片片梧桐樹葉罷了。
“你還能活多久?”
封一二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兩個孩子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