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且徐行!
封一二側過身,苦笑一聲,略帶深意地問道“怎麼管?人家是捧著你佛家言論幫你傳道。說他們不對豈不是說自己的佛經不對?明眼人是看得懂,可並不是人人都懂其中區彆。若是管了,天下所有人隻會覺得佛經都是錯的,就此佛家哪來供奉?哪裡還能在這天下傳道?至於其餘修行人,他們巴不得如此,看看佛家的笑話。”
少年怎麼也沒想過這單單一件事,其中牽扯的彎彎繞繞竟然這麼多。最為可氣的是,佛家明知這樣不對,卻礙於這些自身的利害關係隻得視而不見。
封一二搖著頭,繼續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事,我也曾經想過,也有幸遇見過佛家的那位聖人。他早早的便在經書中給了解答,稱之為佛家的末法之劫。”
“當年佛家聖人曾與心魔對話,魔王波旬說到你末法時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孫混入你的僧寶內,穿你的袈裟,破壞你的佛法。他們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以達到我今天武力不能達到的目的……佛家聖人聽了心魔的話,久久無語,不一會,兩行熱淚緩緩流了下來。”
遊俠兒想起自己曾經在那刻畫了百家的懸崖之下,與那個佛家和尚說過此事,也看到了那本巧立名目的經書。
所謂的心魔其實不過就是人心之中的貪念罷了。
若是雪山之下的僧人心無貪念,又怎麼會出現這檔子事。
聽明白了的許初一點了點頭,學著封一二一樣,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心中對佛家莫名的多了幾分憎惡之感。
可他哪裡會知道,這種事就算放在任意一家學說上,大抵都沒有鏟除的可能,畢竟關乎於瓜分氣運的大事,就像是繁麓書院的蟾蜍那般。
隻不過儒家是偷著來,佛家是明著做。
許久沒有說話的柳承賢見他倆都說完了,這才側目看向許初一,問道“當年你生病,生的是什麼病?”
“沒什麼!肺癆而已!”許初一若無其事地說道。
柳承賢與封一二對視一眼,恍然大悟。
彆說是清名天下了,哪怕是現如今走出畫卷,肺癆也是必死之症。除非是修行之人出手,普通郎中遇見了,也隻能是無能為力。
但是許初一剛剛所說的痊愈,整個清名天下能做到的恐怕隻有那個長相狐媚的李扶搖了。
封一二撓了撓頭,似乎明白了當日為何李扶搖會說許初一能被選中,全因為他有個好娘親了。
在那清名天下,能起身反抗,不畏神明的人能有幾個?
有這樣的娘親,許初一又會差到哪裡去?
本就是要掀翻這不公世道,許初一似乎再合適不過了。
柳承賢也知道了,為何許初一能被自己那個師伯選中,怎麼不能是自己?
如此說來,其實許初一一早便在李扶搖的目光之中。
在私塾時,晏先生未能曾察覺許青母子在門外偷聽;舍利塔下,晏道安未能打傷拿著舍利子的許初一。
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那個李扶搖早早就安排好了的。
柳承賢抽出懷中書籍,解開了心結的他總算是有心情看書了。
至於雪山之下受苦的百姓,對他而言看了知道了便好,並非一定要救。
現如今能令他傾儘全力相助的,也就兩三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