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那根釵子歸你了!”並沒有輸的讀書人開口說道。
遊俠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柄春秋長劍,點了點頭,隻是簡短地丟下了一句多謝。
許初一見這倆人沒有再動手的意思,這才禦風而下,當少年清楚了那個讀書人的長相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晏先生。”,不知情的許初一極不情願地打了一聲招呼。雖然昨夜聽到了屋內的那些話,可少年並不知道誰是李扶搖,更不知道現如今這天下再無晏道安。
倆人見許初一來了,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無視他,皆是從他身邊走過,徑直朝著少年身後的劉落雁而去,見晏先生沒有搭理自己,他不禁鬆了口氣。
突如其來的倆人讓憨厚老實的劉落雁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退。
封一二長劍回匣,一把拉住後退劉落雁,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吃瓜歸吃瓜,但是彆潛水啊。”
素來穩重的劉落雁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麵露詫異之色。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便被遊俠兒拖拽著往一邊走去。
“借你師弟用用!”封一二轉過頭,對李扶搖問道“你不來嗎?”
李扶搖搖了搖頭,笑道“不了!終歸不過是半個同鄉人,就不跟著瞎參合了!”
遊俠兒見對方不來,也沒有再三邀請的意思,隻是看了一眼許初一便走了。
雖然與晏道安相識,對方也做過自己先生,可許初一始終還是對這個高高在上的先生喜歡不起來。
見封大哥都走了,少年也準備隨著他而去,省得留在這尷尬。
可他剛想走,卻被占據了晏道安軀殼的李扶搖給伸手攔了下來。
“既然出來了!那就好好做人。”
隻留給少年一個後背的李扶搖語氣冰冷,與當年私塾之中的晏道安如出一轍。
許初一點了點頭,顫巍巍地說道“謹遵先生教誨,以後學生一定規規矩矩,若是再做錯了什麼,先生隻管責罰便是了。”
“以後?哼……”李扶搖冷哼一聲,隨後笑道“哪來的以後,你以為這書院有你的一席之地?先生二字也是你能叫的?”
原本還想留在書院做個雜役的少年見他眼中的晏先生還是如往日一樣對待自己,忍不住朝著封一二離去的方向望去,語氣堅定地說道“既然沒有,那麼我不待著便是了!等我娘從畫卷中出來了,我就走!”
一直背對著少年的李扶搖轉過了身子,盯著眼前的少年,注視許久之後冷聲說道“你真當你娘能夠出來?你真當這天下沒有規矩?”
聽出話中意思的少年身子猛然一怔,雙眼布滿血絲,脫口道“你將我娘怎麼了?”
李扶搖閉上眼,一字一頓地說道“紙片人還妄想出來?彆說我不許了,天地間的規矩也不許。”
“那你將畫卷給我!我自己去想辦法!”
看著癡心妄想的少年,李扶搖搖了搖頭,歎息道“沒了,昨夜就燒了!為此還和那個封一二打了一架!”
讀書人的語氣平淡,仿佛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而已。整個清名天下徹底消失於天地間,在他的嘴裡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知道自己娘親複活無望的少年“撲通”一聲,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眼神迷離。
就在此時,柳承賢剛好回來,手拿著一根青色玉釵的少年看到眼前失神的許初一,剛想上去攙扶,卻被李扶搖給攔了下來。
“規矩就是規矩!即便畫卷還在,那個娼婦依舊不能出來。”李扶搖拿過柳承賢手上的青色玉釵,將它丟到了許初一跟前,繼續說道“不過那個封一二說了,有些債總歸是要還的。這是我書院的玉釵,就當賠給你了!你與我學生從此之後也再無瓜葛。”
說完這話的李扶搖對著一旁的柳承賢說道“承賢,我們走!”
少年幾次忍不住回頭去看,見到的都是一副場景。
許初一癱坐在湖邊,一動不動,如同一具腐朽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