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坐在門檻上,一臉的茫然,而那師徒倆人則是一邊收拾一邊聊著閒篇。
“不過說真的,我當時真是連同你一起恨上了!”
“怎麼了?是因為我不幫那隻峳峳,反而與蔣磊稱兄道弟?”
許初一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這才說道“若不是我聽見了你們的談話,我可能當時便與你翻臉了。”
“你當我不知道那張符籙過來了嗎?說實話,那一次你沒出手,能忍下來,真是讓我覺得有些吃驚。”
“出手?我又打不過他,你又出不了劍。其餘三人的來曆,還不清楚,為什麼要出手。況且這事應該讓柳承賢去做,畢竟是他的江山。”許初一隨手將那根用來練劍的樹枝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繼續說道“最為重要的是,對我來說,錯的不是他!”
封一二一把搶過那根樹枝,放到了馬車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出不了劍?”
“或許出的了,但是如果你真想殺他,那一步你就不會留手了,也不會對唐河說那些話。”
許初一扭過頭,將馬車上那幾個空酒壇子一一搬了下來。
“其實那一戰,我使了個詐,也給那個金甲力士留了個機會。”封一二坐在供桌上,開口說道“我的的確確是自己降了一個境界,可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借著他受傷,故意將境界又抬升了。所以才讓他心境破裂,心生膽怯。”
“這我倒是沒看出來,隻不過猜出來了!所以我將唐河騙到了山上!”許初一停下身子,背對著封一二,小聲說道“我將那一人守關隘與逆風行教給了他。”
“什麼?”,封一二眯起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我教給了他!以後他殺不殺他師傅,那是他的事!”,許初一看向廟外,眼神沉著。
封一二此時有些看不懂這個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的少年。
按照唐河的悟性,這兩招恐怕已經學了個有模有樣。
現如今蔣磊對那兩招已經心生忌憚,若是日後心境未能恢複,依舊膽怯,那麼唐河隻需要用出那兩招,對方必定露出破綻。
“不過你不是也給那個傻大個留了機會嗎?也不一定會死。”許初一回過頭,笑著說道“若是唐河與他真的師徒情深,不過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一定會以命相博。”
“你也見著了,那個蔣磊心地其實不壞。就連殺了峳峳,也是因為受人算計。”封一二跳下供桌,拍了拍許初一的肩膀,勸慰道“這也是為什麼我沒出手的緣故。總得給個留個機會吧。”
“你曾經問我,如果一個人受人算計,做了刀子,該不該殺。”
少年看向封一二,眼神深邃,語氣誠懇地說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那你若是如此,和挑唆之人有什麼區彆?”封一二收回手,沉聲問道。
“不是也給他機會了嗎?”許初一眨了眨眼睛,一臉笑意地說道“我說的是唐河。”
封一二眯起眼,似乎明白了過來,但又搖了搖頭,問道“那等日後你遇見了唐河,你該怎麼對他呢?”
“自然是讓他拿了什麼,就還回來。”少年不假思索地說道。
唐河能拿什麼?不過是兩個招式和點點氣運。
封一二後退一步,表情嚴肅。
他想起來曾經對少年說過一件事,那是在衍崖書院,沒了價值的宋學炎死了的時候。
“你記住!如果你有一天因為誰對你毫無價值,便有失偏駁,隨意打殺。我一定會親手把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