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且徐行!
入夜時分,那隻狐狸與目盲的阿棄早已經打起了輕鼾。
而在屋外的院落之中,孑然一身的許初一則是斜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等,在等那個人何時現身,此時他有些悔恨,悔恨為何自己沒有帶那柄春秋長劍,?若是帶了,興許就有與之一戰的把握。
“晏道安啊晏道安,究竟你何時來的?為何來的?”
少年一邊呢喃一邊摸了摸他發髻上的那根碧綠色玉釵,不由得想起封大哥曾經借過這玉釵,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沒留下什麼類似於那酒壺上的竊聽之術。
想到這兒,許初一眯起眼睛仍不住向身後看了看,心中憑空生出一種感覺,?或許晏道安此次前來,?未必就是因為自己。
他儘力回想今日從阿棄口中聽來的那些事,細細品味之下,隻覺得有一處是值得推敲的,那便是阿棄從未親口說過阿喜是狐狸幻化的妖物。
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的少年低下頭,儘量不去看雲端之上。
阿棄與阿喜的事是對是錯他管不著,但若是晏道安執意乾預,那麼他不妨也攪一攪渾水,如此一來即便不成,那也不妨礙他惡心一番這個道貌岸然的讀書人。
思索了好一陣後,少年撐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緩緩的閉上雙眼。
雲端之上,李扶搖搖頭苦笑,心思縝密是好事,可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有些過了。
論心思計謀,少年依舊是少年。有些時候,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些。
狐媚男子想到這,轉而看向屋子,抬起右手輕輕一點,?一道金光由上之下,從屋頂的瓦片之間的一處間隙傾瀉而下。
假寐的許初一微微皺起眉頭,極力忍住不動,突然一陣聲音在自己心湖響起,“出手相助而已,莫驚,莫怕!”
少年聽後試著舒展眉頭,可無論如何卻也做不到。
不過是一雙眼睛而已,尋常山下大夫或許做不到,但對於身為山上人的李扶搖還是輕而易舉的。
一切的相安無事,隻不過是不曾見過真容罷了。
許初一長歎一口氣,明白了那一道金光所謂的是什麼。
他心裡開始盤算,也好奇了起來,知道了阿喜是狐狸的男孩還會接納她嗎?
若是說在這兒的阿棄與阿喜能夠在一起,是否說明接著兩情相遇或者說某一對情侶,也能讓那座村子裡的妖物對外來修行者放下戒心,從而放下百年仇恨?
少年想了許久,?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就見大門已經打開,而開門的阿喜對麵站著的正是那個曾經說與自己兩不相欠的晏道安。
少年揉了揉眼,袖中符籙依然是隨時準備了。
隻要晏道安此次是為了收妖而來,那麼他必然要與之一戰。
阿喜聽到聲響,回頭看了看,見許初一已經醒了,趕忙打起了招呼,“初一哥哥,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