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且徐行!
文諸公心怡之人正是學宮裡那個唯一的女夫子,故而不怎麼待見顧須佐,即便知道對方的太監出身,但依舊心有餘悸。
見倆人這般的舌刀唇戰,李扶搖伸了個懶腰,輕聲說道“我剛剛見大雁南飛,估計還有些時日才能回來。”
聞言此話,?顧須佐立馬不再出聲,任由文諸在那裡不停的囉嗦。
“文諸公,既然我家先生不願意與你再去口舌,不如就讓我這個做學生的代勞好了。”
李扶搖說著大袖一揮,在二人中間便多了個棋盤。
文諸斜眼看了一眼他眼中的晏道安,冷哼一聲,輕聲說道“就憑你小子?怎麼真當你家師兄沒了,?你就是這望山書院的大師兄了?你也配與老夫下棋?”
“你個殺豬的,?讓你下,?你就下,費什麼話!”
顧須佐重新拿起地上的魚竿,冷不丁地開口罵道。
“咦?”
聽到這聲一反之前的語氣,文諸隻是疑惑了片刻,隨即便走到了棋盤跟前,盯著棋盤對麵那個讀書人的眉宇看了許久,這才說道“那就下一盤。”
不出三十手,文諸看著眼前的棋盤有些不可置信。
這局棋他在熟悉不過了,正是當年他與那個狐媚男子的那盤棋,那盤雙方默契使然,藏於十二盤棋中的第十三盤棋。
當年他與李扶搖對弈,雙方一開始定下了十三盤的約定,最後隻下了十二盤。
外人看來,都以為是文諸技不如人,覺得沒有勝算,所以放棄了那第十三局棋。
其實當時並非如此,那十二盤棋中,?每一局的雙方起手與最後一子便是第十三局棋的落子順序及位置。
如此隱秘的事,天下之大唯獨隻有文諸與李扶搖知曉。
現如今這局棋不光出現了,而且同樣出自一個眉宇之間有狐媚模樣的男子之手,不用說,文諸也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晏道安還是李扶搖。
“唉……”文諸落下最後一子,以二十四手截殺了李扶搖,不由得長歎一口氣,繼續說道“他娘的,好久不見啊!”
狐媚男子會心一笑,看了看與當年勝負一樣的棋局,指著其中一子說道“文諸公當真是棋藝了得,在下自愧不如。這無心一子,藏的當真是好啊。”
藏是真藏,不過藏的是拙,而非是棋子,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李扶搖話中的意思儘數落入了文諸耳中,他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關滎,拍了拍腦袋,?“唉,果然啊,都是偷梁換柱的把戲而已。”
李扶搖也跟著看向關滎,小聲問道“文諸公收學生的本事當真是了得,除了第一個不像個樣,其餘倆人當真是相得益彰。”
“彆在這拍馬屁,你也知道老夫來這所謂何事。不過現如今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柳承賢那小子既然是你學生,那我就放心了。”
文諸站起身來,大袖一揮掃去了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繼續笑著說道“我一直在想封一二那小子嘴裡那個有趣的人究竟是誰,現如今看來,也是你嘍?”
李扶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有趣談不上,就是有些意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