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臉色不悅，丟下一句“你們倆真夠可以”，抱手走到窗台，站住。
棉城今天格外晴朗，柔軟陽光，和煦微風，對大部分人來說是非常不錯的一天，尤其經曆過一場降溫以及幾天的陰雨天氣。
許眠抽回眼，盯著指甲蓋沉默，半晌，有些茫然的看看許繼成，許繼成就像做了虧心事，根本不敢抬頭看她。
許眠又看看許諾，姐姐很生氣，很著急，不過受過高等教育，所以很會把控脾氣。
許眠沒辦法，最後隻能把視線放到沈易臉上。
兩人默不作聲對視，沈易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那眼神似乎什麼都明白，她卻不知道他應該明白什麼。
她其實很想問許繼成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其實隱隱約約，她總覺得那話不像是開玩笑。
畢竟兩人吵過很多次，打過很多架，從小到大都不對付，所以劉汝英向來不會為這種司空見慣的事生氣，許繼成也是第一次說這麼稀奇古怪的話。
許眠不傻，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劉汝英醒來吸氧幾分鐘終於平靜，醫生的話直白翻譯一下，大體意思是她年紀大了，心情經不起跌宕起伏，所以昏倒了。
這番話似乎更能證明許眠沒猜錯。
劉汝英被轉到一體化病房，小心起見，需要留院觀察，明後天才可以出院。
許眠還沒見著劉汝英，她醒來第一件事倒先把許斌和許諾叫進病房，過了不到兩分鐘，許諾推門，又把許繼成叫進去。
許眠坐在醫院病房門口最普通的藍色長椅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太冷，還是她此刻需要更多溫暖，竟覺得緊貼腿窩的鐵椅子穿透牛仔褲，觸覺冰冷冰冷的。
她好半天都暖不熱。
幸好這時沈易在身旁，如往常一樣沉穩，即使一言不發，許眠也能稍微心安。
沒多久許諾和許繼成出來，許諾臉色抑鬱陰沉，抱著胳膊，許繼成推門動作很快，出門不小心蹭了許諾一下，許諾頓時蹙起眉，抬頭瞄他，帶著一絲厭倦，一絲不耐煩。
沈易抬眼，往他們身上掃一眼，默然片刻，又抽回視線。
氣氛一度尷尬到零度。
許繼成本來想說句什麼，不過他向來不喜歡低頭認錯，尤其是跟親人低頭認錯，況且他覺得這事自己也有知情權，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是受害者。
剛才在裡麵被臭罵一頓，窩的火還沒找到地方發，更不想在這再受氣，摸了摸自己的褲兜，摸到香煙盒，扭頭出去抽煙。
許諾緩了緩，低聲對許眠說“爸媽讓你進去。”
許眠深深吸了口氣，依舊坐著，緩和兩秒才慢吞吞起來。
她許久不見家人這麼嚴肅過，大有念書時考試失利，劉汝英和許斌嘀嘀咕咕商量著怎麼教訓她的錯覺。
相比之下她當然更希望這隻是一次考試不理想，需要小懲大誡。
病房內，充斥著淡淡消毒水味，病房的布置淡雅溫馨，劉汝英背後放著兩個枕頭，半躺著，就像大病一場，臉色還沒回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