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問“會不會太小題大做?”
“越小題大做越說明在乎這女的。”許眠小心翼翼引導他。
沈易沉吟,“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
沈易收回視線,細細把玩車鑰匙,破天荒沒有嗤之以鼻。
車廂內大概安靜半分鐘,他壓低聲音,忽然問“所以,你覺得我也有必要寫一封兩千字保證書?”
許眠費儘心機、口乾舌燥總算沒白費,沈易終於主動問出她這幾天一直糾結一直想說出口的要求。
不過很難想象他這種隻有工作上擅長,幾年如一日的工作狂能寫出什麼樣的保證書。
許眠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年度工作總結”、“績效考核表”、“個人述職報告”的模板形式。
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不過鑒於一回生二回熟的經驗之談,有總比沒有的好。
於是眼巴巴看向他,視線從沈易的眼睛打量到濃密的眉梢,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察覺到非常大的誠意之後,萬分欣慰的展露笑容。
不過本著中國民族謙虛的傳統美德,非常假仁假義的客套了那麼一下,“這種保證書也不是隨隨便便敷衍一下就行的,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寫……你如果覺得有必要寫的話,我還是很欣慰的。”
“哦。”
沈易靜默兩秒,動了動單薄的嘴皮子。
隨後沒再有任何實質性表示,啟動車子,開出車位。
許眠望著他。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再說些什麼?
最起碼總要說明白寫還是不寫,免得讓人空等吧?
內心深處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不會是剛才說話太謙虛,太不夠直白,沈易不明白她到底怎麼個意思吧?
她緩慢的坐直身子,忍不住咳嗽一聲。
沉默的人仍舊沉默。
太陽勉強撥開雲層,透過路兩旁合抱那麼粗的法國梧桐照射進車裡,隨著不斷變換的光影,在他臉上打了橘黃色,柔和的光芒。
許眠悄悄側頭看他,試圖尋找不同之處。
平淡如水的表情,繃緊的下頜曲線,無一不顯示沈易在專注開車。
兩人沉默著,車內音樂頻道播放著某個樂壇巨星的新專輯,悠揚的曲調,輕緩略帶沙啞的嗓音。
他仍舊目視前方,突然說“有沒有覺得這首歌跟他去年的新專輯有相似之處……就剛才唱的那句,曲調幾乎一樣。”
“……”
許眠突然有點氣,真不想搭理他。
偏偏這人失憶似的,抬指挑高音調,“你聽,就下麵這句。”
說罷他又陷入沉默。
許眠瞥了一眼男人修長白皙的手背,咬緊牙關,心不在焉聽完廣播裡他特意強調的那句台詞,非常不捧場非常高傲的挑起眉——
“這歌手很火我知道,不過我們年紀小的早就不聽他們的歌了……沒想到你還停留在這個階段。”
沈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