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棗糕好吃。”辰子蹲在地上,兩隻手都拿著一塊通紅的糕點,一口一口吃的看樣子很滿足。於是幾個孩子似乎已經忘了剛才被罰的狼狽,坐在地上吃著糕點,也不再顧什麼李老的責令和那隻沒找到的紅鳥。
……
日進當空,一群群孩子如出巢的蜜蜂一樣四散而去。李老站在木房門口,看著遠去的孩子們,然後從門邊拿起了一根小木棍向竹林下的那個小房子走去。“完了完了,李老真的生氣了,這次估計真的免不掉挨罰了。”川子看著李老走來,和那根代表他們命運的棍子,已經緊張的全身緊繃了。李老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說:“你們幾個……”
“李老我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們一定遵守您的教規,再也不做拖遝偷懶的人了!”隻見李老還未把話說完,大玉和川子就一口氣說出一堆話,還一邊說一邊彎腰道歉。
李老看著這幾個孩子的樣子,哭笑不得,氣也氣不上來,畢竟還隻是幾個成天想著摸魚捉蝦偷菜果摘鳥窩的小屁孩,玩性太大,但總歸沒有向不好的地方走去啊。“什麼東西?我說你們幾個今天中午也彆回家了吧,就在我這吃吧,吃完我給你們補一下今天上午教的東西。”
李老拿著木棍走進了那個小廚房,拿木棍捅了捅灶台底下,扒出來一堆灰。“你們幾個,都進來吧。”李老把棍子扔在一邊說。“師母好!”幾個小孩看著坐在灶邊的女人齊整整的喊道。但是女人隻是扭頭笑著點點頭並未開口說話。
“你們幾個,坐這吧。”李老把飯菜放在一個小桌子上,“吃吧,辰子,你爺爺今天有事去集鎮去了,估計晚上不會回來了,你今晚就睡在我這吧。”
“奧,好。”辰子慢悠悠的吃著飯,並沒有什麼情緒的回複道。
……
“李老!我們出去玩去啦!”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隨後都飛快的跑出了李老的木房。“你們慢點!都注意點!那後山可是有狼的,可不能再去了!”李老看著飛奔出去的這幾個小娃子,再想想剛才他們幾個坐在學桌前低迷的樣子,真是差距太大了。“嗬嗬嗬嗬嗬……年紀小小就是好啊,無憂無慮,無憂無慮啊!”李老看著天空中飄蕩的雲朵感歎道。
“好了,你也彆收拾了,去睡個午覺吧,剩下的我來收拾就行了。”李老轉身到木房內,從李師母手中接過茶杯,剛才那幾個孩子可是一學習就說口渴,不僅一個個喝的肚子圓滾滾的,還麻煩李師母一直在接水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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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母還是沒有說話,隻是起身走向後房內。“唉,村裡人都以為我是個外來的老書生,也都以為我娶了個啞巴老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你替我練這閉口劍的幾十載……唉,真的是苦了你啊!”李老突然看著手中的茶杯開口說道。
李老手不大,但卻足夠寬,奇怪的是手掌中布滿老繭……
李師母沒有轉身,就這樣直直的走進了後房內。
……
“哎,辰子,咱們還去找你說的那隻什麼身上著火的鳥嗎?”川子問著辰子,幾人蹲在河邊,用石子拋向遠處,濺起水花一朵朵。“嗯——算了吧,我們現在連那塊大黑石頭都找不到了,現在都快晚上了,今天就不去了吧。”辰子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說。他手裡捏著一塊石頭,但是他沒有拋出,而是裝進了口袋裡麵。
“奧~那咱們幾個今天就到這吧先,探險小隊先回家吧!!”幾個孩子默契的大聲喊道。
“辰子,你睡李老家裡會不會不適應啊,要不去我家睡吧,我家還有好幾間空的房屋呢。”小武看著朝學堂木屋走去的辰子說道。
“行了行了,辰子去你家隻會被王叔叔拉著做那什麼強身又健體的武操,要我看還是去我家吧,我家房子大,還有很多很多房間和仆人,辰子你肯定住的很舒服的!”大玉看著小武,一臉嘖嘖的麵孔,似乎在警告辰子要仔細斟酌。
“大玉你!辰子住我家很危險嗎?明明是我家很舒服的好不好!”小武轉身看著大玉氣呼呼的說。
“彆吵彆吵。要不還是讓辰子住我家吧,雖然我家沒你們厲害,但是辰子可以跟我睡一張床,我可以看著辰子的。”川子看著鬥嘴的兩人,早就習慣了一樣。
“要不去我……”阿雅慢慢開口說,可突然被辰子打斷。“行了行了,我還是去老師家睡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要是再夢遊老師也能發現的。”
雖說辰子和他爺爺剛搬進村子不久,但是辰子卻跟這幾位娃娃們玩的非常要好,同時幾人也是為數不多知道辰子自身有個巨大問題的人。夢遊——辰子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遊,有時候他睡醒時發現自己在樹枝上,有時在河邊,還有時候是躺在不知道誰家的菜園子裡……
而且最要緊的是,辰子夢遊非常難察覺,每次當辰子爺爺發現時,明明門窗都沒有被打開,而且外門還被辰子爺爺拿木棒頂住,可第二早辰子還是在外邊出現了。
——那隻身上著火的鳥也是辰子夢遊突然半夜驚醒發現的,當時辰子不知道自己在哪,借著月光,他隻看到那塊黑色的大石頭和上麵一隻似乎帶有火焰的鳥類。
但是接下來辰子突然就什麼都遺忘了,在醒來就是在村口橋邊被眾人發現了。
“好了呀,說好了,我現在要去找李老了,你們不用太擔心我,我這不一直也沒事嘛。”辰子大搖大擺的走向那座木屋,“明天我們接著去找哈!”辰子突然加速的跑走。
“好啊,我明天多帶點好吃的!”大玉開口大聲喊道,“那明天見吧!”大玉看向幾人說。“那好吧,辰子不怕就好。”小武說:“那我也要回家了,再不回爸爸該擔心了。”
“啊?王叔叔還會擔心你?他不應該擔心我們幾個嗎?”大玉吃驚的說。“大玉你找死!”小武一腳踹向大玉。“打不著打不著!”雖然大玉體態肥但是敏捷卻絲毫沒有被身體拖慢,隻不過他閃身躲避的時候猛的一個踉蹌差點給自己絆倒,惹得旁邊的阿雅捂嘴偷笑。
川子看著兩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走了走了,回家吧,今天玩的也好累了。”他轉身走向家的方向。幾人也分散開來,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
“辰子,晚上睡覺不害怕吧,不用擔心,我會看著你,不讓你夢遊跑出去的。”李老笑嗬嗬的看著床邊的辰子說。
“沒事的李老,大不了我少睡會,或者把自己捆著睡唄。”辰子一副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回答說。
“唉,你這個夢遊確實讓你爺爺沒少頭疼,天天晚上都擔心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你還在不在屋內,找了很多法子問了那麼多能人也沒見能夠給你治好。真是快累散了他那副老骨頭了啊。”李老歎了口氣。
“不過還好,你認識的那幾個村裡的娃子,都不錯啊,都是好娃子,就是玩性大了些,其實心底裡都很好。”李老語氣轉變,似誇非誇的說。
……
大玉,家裡在外地做些生意,是村裡唯一的有錢人,大玉父親心也不壞,沒事就照顧照顧村裡的老人,或者給村子修修橋和路什麼的。
但是據李老說,他家以前也很普通,他父親蕭誠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同時也做個冰心玉潔的孩子,就給他取名蕭成玉。可是沒想到蕭誠早些年突然遇到一支過路的商隊,當時商隊沒有多少錢財,於是就想著賣些東西給村裡人,換取點錢財,可除了蕭誠卻沒有一個村裡人願意買這些個外來人的東西,最後隻有他自己買了很多商貨,而且其中大多他根本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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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隊長那時非常感謝他,便許諾這些錢財都將是他蕭誠的投資,以後都會跟他分紅的。就這樣,蕭誠也跟著商隊隊長外出遊蕩幾年,還真給他闖出了一片天,就是自己那個臨窗朗誦詩文的兒子,變成了一個臨窗偷後廚吃食的小胖孩子了,這也是一直讓蕭誠頭疼的事了。
小武,因受傷而來到這裡休養落戶的王山的女兒,最開始村裡人並不待見這個帶著殺氣的武者。隻不過相處一段時間後發現,這個人並沒有那麼生人勿近,反而更加溫和一點,他喜歡去後山打獵,每次捕捉到的多的獵物。
他就會分發給周遭鄰居,誰家有個什麼出力氣的活去叫他,他也都不會拒絕,久而久之村裡人就把他認同為一村人了。後來他娶了個村裡的姑娘,過了清淡日子,就不想在出去了,除了每天練他的那一套拳和去打獵,其他時間都在家中院子裡曬太陽,
隻不過悲劇的是據村裡人說,早些年他和妻子生的第一個兒子在河邊被衝進水底淹死了,從那之後他低沉了好一段時間,弓皮子軟了,也沒有早上呼嘯的拳聲了,他的妻子更是整天以淚洗麵。
這種悲傷的情緒下就這麼得過且過,好在又懷上了小武,可卻又飛來橫禍,那年在外要生下小武的時候,他妻子又難產過世了。
川子不必說了,是本村人,家裡本本分分,母親偶爾去集鎮上賣些或者養大了的雞,父親早年勞累,累了腿,落下了個腿疼的毛病。
可村裡人說,川子父親年輕的時候可不老實,總是想著去遊曆山川大河,在這方麵可沒少費心思。可他爺爺哪裡肯自己兒子就這麼胡亂跑,還沒個歸家期限啊?於是就處處管著他。
可天無絕人之路,還是讓川子父親賀求海——找到機會跑出去了。為這事,給他爺爺氣的飯都不肯吃了。結果沒過三個月,他父親又自己跑回來了,按照村長說的啊,這小子眼裡無光,一看就是那種心死之人,於是就都識相的不去問他在外邊都經曆了什麼。後來,賀求海聽川子爺爺的安排,娶了個農家媳婦,就這麼過下來了。
可他給川子起名賀淩川……
至於阿雅,就很奇怪了,是辰子跟他爺爺來村裡不久後也搬來村裡了,一家人叫什麼都不清楚,隻知道姓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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