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錦山要送一把火鉗子和一把小鐵鏟去到一府私塾裡,私塾的教書蘇老先生腿腳不好,又用的急,隻得一大早給送過去了,當然,辰子肯定也跟著。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開始融入這裡了,不過在此之前,胡錦山還要帶著他去買些糕點禮品。
按他的原話說是,這蘇老爺子為人善良,有大愛之心。街坊鄰居都很敬重他,最主要的是,私塾價格不菲,對這月城中的大部分人來說讀書又算是一筆能省則省的支出,但是蘇老不一樣,他就把那間祖傳下來的宅院當了學堂,錢不多不說,如果實在沒錢交了。還可以拿自家的糧食來抵,什麼土豆辣椒白菜,通通不拒,也不管多少照收不誤,所以私塾幾乎可以說是賠本教書的,老人家連那一餐午飯都快管不了那一屋子嘰嘰喳喳的嘴了。
“不過現在好些了,他兒子蘇唯給人做幫工,誰家有這事了都喊他去,賈府宋府兩位老爺,經常修繕房屋木具,也都是要他去。所以也能維持住開銷。”
胡錦山一邊說一邊看著那槽盒裡的米,他用手捏了一把,聞了聞。
“老吳,給我裝兩升米唄!我給老蘇頭送過去。”
聞言從店鋪裡走出了一個跟胡錦山年齡相當的男人,手裡還拿著一把米鏟和布袋。
“呦!這不是咱們胡武頭嗎!怎麼有心情光臨我這小店了啊!。”男人鏟夠滿滿一袋米,隨後遞給了胡錦山。
“去你丫的吧,錢回頭再給你,老子還有事呢!”胡錦山扯過米袋子就走,看得出來他一點也不想在這跟男人胡扯。
“替我向蘇老問個好!”男人擺了擺手,又回了店內,他當然知道胡錦山是去乾嘛的,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買這兩升米了。
“胡大哥,月城是哪裡啊!這裡不是叫做加戈城嗎?”對於這個問題,辰子老早就想問了,為什麼他的爺爺這座城叫做加戈城,可是他發現有好多人都在說什麼加戈月城,加戈……月城是哪裡?
“哦?你還不知道這個呢!蕭先生沒跟你說過嗎?這加戈城啊因為實在太大了的緣故,人實在是太多了,就被總城主分為日城和月城兩塊地方了,可是後來啊,無數有錢人都往日城去了,結果漸漸的咱們這月城就成了人家口中的窮地方了哈哈哈哈。”
胡錦山把米袋子扛在肩頭上,左手還提著糕點盒子回答說道。
辰子也沒閒著,他懷裡抱著一個大鐵鉗子,恍然大悟的點頭,跟在胡錦山屁股後麵,那模樣就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爹帶著自己兒子出去逛街一樣。
“是這樣啊!我說怎麼好多人都這麼說!那日城的人,豈不是都看不起我們啊。”辰子一邊抱住那把細長的火鉗子,一邊撓了撓屁股的癢問道。
“哈哈哈哈也不是說全部吧!畢竟日城裡麵還有普通人呢?而且啊!像是那個馬豹國長老口中的撼山宗,就在咱們月城旁邊的望月山上啊!你還彆說,大大小小的這種宗門,咱們月城還不少呢!可是反觀日城那裡,就沒有多少了,好像他們就隻會跟人做生意一樣,唉,錢嘛,是一輩子都掙不完的,這麼愛財乾嘛。”
胡錦山想了想說道。
“那個馬長老感覺好厲害啊!”辰子突然說道,“他一拳,都把人給打飛出去了!好大的力氣!”
不知道是對宴會有陰影了還是怎麼,胡錦山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那是!撼山宗可是咱們月城排名第四的宗門了!裡麵的人啊,都是力氣大的出奇!不然怎麼叫撼山嘛!”
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你大哥我啊!那時候也想加入他們來著,可惜人家沒收。”
胡錦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時撼山宗剛剛來到這加戈月城,剛剛開始擴展宗門,胡錦山那時也正年輕氣盛,如何不想做一個武術傍身,行走山河的大俠?可惜人家當時還看不上他……
辰子剛想再開口問什麼,可是他看到胡錦山突然加速走到了一家店鋪前,他把甜糕和米袋放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道。
“陳姑娘,我來給你送剪刀了!”
原來是家賣酒的鋪子,辰子嗅了嗅,彆說,有股香甜香甜的味道咧。
這時從屋子裡走出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她額頭上還有好些汗水,一邊拍著腰一邊說道。
“剪刀?我沒有要啊。”這位陳姓姑娘怎麼看都有些疑問,不知道胡錦山在鬨哪一出。
“實不相瞞,我看那天陳姑娘你的剪刀都已經快要不能用了,就偷偷的重新做了把新的給你,還請陳姑娘收下!”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一口氣一大串話的胡錦山,這時候就跟喝了好幾斤酒,這時候剛剛醒過來一樣,話都不敢說了。
“這樣?那我給你拿剪刀錢去。”陳姑娘扭身就要回到屋內,可胡錦山如何不懂?他慌忙開口:“剪刀給陳姑娘放下了!就當胡某多謝姑娘昨晚斟酒之舉!胡某還要去蘇老先生那裡,就此告辭了!”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用紅布小心翼翼包好的物品,就那麼放在了門檻上。原來這個是剪刀啊!辰子回想起胡錦山天不亮就劈裡啪啦叮叮哐哐的打鐵。原來是在打這把剪刀啊!一想起吃早飯的時候,他背著胡老和他,小心的用布包起什麼,然後趕緊揣進懷裡了。就連吃飯的時候,不時的還摸一下,生怕那東西憑空消失了一樣!胡老一臉嫌棄的樣子,像是知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要做什麼一樣,而辰子看胡老沒問,自己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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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錦山趕緊扛起米,拎好甜糕,轉身就溜,還不忘輕輕踢了一下辰子嘴裡喊道:“快走快走!”
辰子也是非常無奈,既然這樣了,那不收取錢財,喝她兩口水不犯什麼難吧……
兩人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等到那陳娘子拿了銅錢出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兩人身影,隻剩下一個紅布包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家門檻上,她也是不知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