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究竟是何處,對岑毓而言,如同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無從猜測,亦無法觸及。
那些人口中所謂的“僅僅需要血”
是否真實?當人群數量膨脹,那所謂的“需求”是否真的不再迫切?
她不禁在心中反複詢問,獻血之後,她能否像一隻被放生的鳥兒,重獲久違的自由?
而這些操縱她命運的人,他們的話語,是否值得信賴?
滿懷著疑惑與不安,岑毓與另外三個同樣血型的女子被粗暴地推進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隨著車輛的緩緩啟動,透過被鐵柵欄分割的車窗。
岑毓仿佛第一次真正窺見了那個正常世界的輪廓,陽光、行人、生活的氣息……
這一切對她是如此陌生又親切,她仿佛從半個多月的地獄邊緣重新被拉回到了人間。
但那份光明似乎隻是短暫的慰藉,因為等待她的未來依然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
黃昏,如血的夕陽之下,沈熠辰終於踏上了前往奴隸市場的步伐,但他的心中隻有沉重與自責。又一次,他遲到了,這種遲到如同一把鈍刀,緩慢而痛苦地切割著他的心。
怒火在他體內燃燒,幾乎要將他整個吞噬。
當宋凝月帶著複雜的情緒呼喚他的名字時,沈熠辰的麵容異常緊繃,內心的波瀾被極力壓抑,唯有眼中的怒意泄露了他的情緒。
宋凝月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複雜的悲喜交加,淚水沿著她的臉頰無聲滑落。
她為岑毓的遭遇感到深切的惋惜,同時對於沈熠辰的到來懷有某種近乎狂喜的肯定。
這種情感的真實讓沈熠辰略感詫異,但他並未深究。
因為他的注意力已被另一個畫麵吸引。
那是一個身受重傷,卻依舊堅韌地蜷縮在角落裡的身影。
儘管生命之火搖曳欲滅,她的眼神中卻透露著不屈的光芒,直直地望向他。
麵對這樣的情景,沈熠辰的麵部線條因憤怒而變得扭曲,他手持槍械,冷冷地抵住了看守的頭部,以不容置疑的氣勢迫使對方打開了牢門。
看守在死亡的威脅下顫抖不已,迅速遵從了他的命令。
踏入牢房的瞬間,沈熠辰宛如一尊降臨人間的戰神,周身散發出不容侵犯的氣勢,即使他的麵容冰冷如霜,卻讓那些飽受苦難的靈魂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光明的溫暖與希望。
那位虛弱的女子,在看到沈熠辰的那一刻,淚水決堤而出,她用英語哽咽著訴說著岑毓臨彆前的遺言,每一個單詞都如同利箭,穿透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她告訴我……要堅持下去,不要放棄希望……她說,你三天之內必定會出現,帶我們逃離這片苦海……”
宋凝月緊隨其後,急切地證實著這一切的真實性,聲音中夾雜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沈熠辰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詢問著岑毓被誰帶走的具體情況。
而高媛,眼中含著淚,一步步靠近沈熠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