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內心充滿感激,因燕應縷的陪伴而感到無比愉悅。
她回到了臥室,躺在了床上,床邊的台燈散發出幽幽的光芒,房間內彌漫著昏黃而溫暖的光線,但安冉的心思卻無法平靜下來,難以入睡。
想象著燕應縷正在客廳整理行裝,準備離開,她因為占用了他整個下午的時間而感到些許愧疚。
正當她想要起身,繼續翻閱書籍時,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燕應縷的身影,他手中拿著一杯水,襯衫的袖口卷至肘部,露出健壯有力的小臂,上麵青筋隱約可見,手腕上佩戴的佛珠圓潤深邃,散發著寧靜的氣息。
另一手中緊握著的藥包,紙袋邊緣因緊握而略微褶皺,原來他此行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取藥,而非離開。
這份不經意間的關心,如同春風拂麵,溫暖而意外。
安冉眨了眨眼,睫毛輕輕掃過眼瞼,她再次凝視,確認這不是因病弱而產生的錯覺,亦非夢中虛幻。
現實與幻想的邊界,在這一刻,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清晰可辨。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她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仿佛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到詫異。
燕應縷遞過來的藥片輕輕落入掌心,冰涼而堅硬,是他穩重性格的象征。
“先把藥吃了。”
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安冉接過後,將藥含在嘴裡,端起一旁的水杯,清澈的水流過喉嚨,帶走了藥丸的苦澀,小小的藥丸順滑地滑入喉嚨,留下一絲淡淡的藥香。
此時,逆光中的燕應縷仿佛被夕陽的金輝輕柔地包裹,他昔日的銳利棱角被柔和的光線軟化,深邃的眼眸宛若濃鬱的墨色湖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溫柔,仿佛能夠洞察人心,給予最深的安慰。
“睡吧,等你睡熟了我再走。”
他的話語仿佛有著魔力,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她的心上,令她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深不見底,仿佛是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淵,卻也織成了一張無形的情感巨網,絲絲縷縷滲透進她的每一寸空間,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連頭頂的燈光似乎也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炙熱,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安冉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是對她內心混亂情感的訴說。
她不敢再過多地注視這個給她帶來複雜情緒的人,於是輕輕扯過被子,遮掩住自己泛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眸。
“那我睡了……”她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帶著幾分羞澀和不安。
被窩中的她,睜大了雙眼,心跳如雷鳴,震撼著自己的耳膜。
她告誡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情感波動,但那份悄然而生的情愫仿佛已超越了理智的束縛,讓她無力抵抗。
難怪那麼多女子為他傾倒,以往安冉對此不以為然,而今她似乎開始理解,因為燕應縷的好,不僅僅是表麵上的溫柔,更是一種深入骨髓、難以挑剔的細致與關懷。
儘管思緒如亂麻,困意還是漸漸襲來,或許是藥物的作用,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最終沉入了深沉的夢境。
燕應縷小心翼翼地拉低被子,確保她呼吸順暢,隨後,房間的燈光被輕輕熄滅,一切歸於寧靜。
當她再次睜開眼,夜已深,四周空寂無聲,燕應縷早已悄然離開。
這次,安冉徹底失去了睡意,乾脆坐起身,腦中滿是他的身影。
她拿起手機,滑開相冊,那裡記錄的並非自戀的自拍,也非沿途的風景,更多的是工作中的重要資料和合同文檔,冷硬而實際。
但在這一片黑白之中,一張突兀的照片闖入視線,那是燕應縷在睡夢中的容顏,眉宇間透露著難得的平和,緊閉的雙眼似乎在夢中尋找著安寧。
這張照片是在機場,趁著燕應縷熟睡時偷偷拍攝的。